郭燕纵马一口气奔出百余里,来到一岔路口的茶摊旁,两人下马休息。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话,虽然好似都有一肚子的话,但却不知应该先挑哪个来。
茶点上桌,燕若绢伸手想去拿个米糕吃,郭裕飞忙抢着那起来,又递给燕若绢。燕若绢抿口浅笑,接了过去,刚咬一口,忽听郭裕飞“咦”了一声。
“怎么了?”燕若绢问。
郭裕飞往路上努了努嘴,悄声:“见着熟人了。”
燕若绢往路上一瞧,只见两人走了过来,一男一女。皮肤都是极白,发色淡金,显是白寒族人。
男的身材很是高大,但已脊背微弯,已显老态。他身上白袍显得风尘仆仆,饱经风霜。对那女子却极为恭谦,引着她进入铺子,让她先坐,然后侍在一旁,两人显示主仆关系。
那女子很是年轻,估摸着十七八岁上下,身穿广袖裙衫,甚为宽松。色作纯白,莹润光亮,袖口,领口,裙摆处用同色丝线秀出繁多纹饰,看不出是何材质,但却真是典雅华美。
不过如此一件华服上却染零点泥污,甚为扎眼。
女人端坐长凳上,垂着头,一头淡金色头发在脑后低低地扎出个松垮的辫子,耳鬓处发丝如帘子般遮住侧脸,只露一个微微上翘的鼻尖儿。
燕若绢:“你他们是那日在苍绫山脚下见到的那几个白寒族人?”
思忖一阵,摇了摇头,这男的有些像当时众随从里的一个,不过……他们其他人呢?麒麟呢?宝船呢?怎么几月不见会沦落至此?感觉不是。”
郭裕飞:“你看那女人指甲。”
燕若绢瞥过去,见那女人十指指甲最上端有鲜红色蔻丹,显是久未染色,新长出的几乎要将原本指甲全部替代。
郭裕飞:“当时那宝船里的就是一个女子,她那日只伸出一只手,手上指甲也是这颜色。且你看这女子虽然落魄,但衣裳却很是华丽。”
燕若绢点零头:“她指甲看上去已有两三个月未染色了,应该是他们在两三个月前突遭变故,或许是遇到了仇家,流落至今,也自然没心思染指甲了。”
“而且仇家很厉害,他们浩浩荡荡一大人马折的只剩下她俩了。”
两人正着,又听路上嘚嘚声起,望过去见又一个白寒族汉子骑马奔近。临近铺子,翻身下马,手上捧着一段白绢,飞跑到那女子跟前:“姐,只寻到这个,您委屈一下吧。”
女子接过白绢,点头:“好得很,王大哥谢谢你!”
那姓王的汉子展眉一笑,舒了口气。
女子把绢布理了理,叠成一条,就当成腰带往腰部系去。这一系之下,原本宽松的裙衫立马贴身,身段也显了出来。
郭裕飞瞥过去,双目猛地一睁,不由暗暗地:“好……好……好……”
不是那女人腰肢有多细,却是绢布一勒,那丰硕的胸脯立刻突显出来。郭裕飞不禁拿燕若绢的来做一番比较来。
嗯……高下立牛
这么想着,忽觉自己很是不堪,昨晚才跟燕若绢好上,怎么今却又去馋别的女子?
一番检讨下连连甩头。
“你怎么了?”燕若绢瞧郭裕飞异常举动,关切地问。
“没……没啥……”郭裕飞低着头,摸了块米糕塞入口郑
用过茶点,会钞上马,燕若绢刚要挥动马鞭,却听得身后一阵呼喊从远处传来
“郭宗主!燕长老!”
郭燕二人同时扭头望去,只见一个汉子策马扬鞭急匆匆赶来。到了跟前,下马行礼:“属下参见宗主,参见燕长老。”
燕若绢认得他就是上次来岚风门送药的那人,便:“起来吧,怎么?麻长老有事?”
那人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笺递给燕若绢:“不是麻长老,倒是萍儿姑娘找你。”
“萍儿?萍儿远在寒州……她怎么会找我?”燕若绢着将信展开,只见信上写着
燕姐姐救我!我在寒州多良郡境内,被人追杀多日。数次与敌交手,死里逃生。刺我者是麻长老弟子!
信笺上就寥寥数语,连落款也没有,不过字迹确实萍儿无疑。
燕若绢读完信,胸口好似压了块大石,难以喘息。忙问那送信人:“信怎么在你手上?”
那人:“这封信是萍儿姑娘用官府的灵莹传过来的。那日,我正好去湖州衙门办事,刚好撞见邮驭,我跟他本就是个脸熟,但他却知道我是湖州宗的,便把信给了我。
我一看竟是萍儿姑娘给长老您的信,且用的官府灵莹,必然紧急。我跟萍儿是同乡,平日里也算要好。就紧赶着去岚风门给您送去了。到了宗内,却得知您来了山州主城。我不敢耽搁,就赶过来了,不曾想却在这里撞上了。”
燕若绢又问:“这信到你手上几了?”
“三,今是第三!”
“还是不行,师父还是不愿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