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开山一手接过二薄,一手将释怨搀起,笑眯眯地说:“释怨大师,你是真大师!有智慧,懂分寸,知好歹。虎某与你当真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释怨忙说:“虎宗主太抬举小僧了,小僧粗鄙不堪,庸庸碌碌,拿小僧比您,那真是萤火比皎月,小溪比大海了。
不过,小僧确实有一点好处,那便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谁是主子,也知道效忠主子。金佛寺宗主一位,正是您赏赐的,您就是小僧的主子了。”
虎开山眉花眼笑,拍了拍释怨肩膀:“好好好。你放心,只要你肯为我效力,你这‘代宗主’马上就会变为‘宗主’的,方智该有的,你也都有,只不过……”
“主子放心,小僧明白,当务之急是稳住寺中众僧,自然要与他们同甘共苦,然后暗地里铲除异己,培养势力,当大权真正紧握于手时,再图享乐之事。”
虎开山笑吟吟望着他,听他说完,微微颔首:“释怨大师,真知灼见,让虎某大开眼界。”
心里却说:“这老小子果然老道,但却是一滩烂泥,胸无大志,鼠目寸光,让他执掌一宗,那决计是有进无退。
不过我看上的不过是他们寺内的那一片龙涎草地,金佛寺衰落与否与我无关,我只要把我岚风门经营兴旺即可。”
释怨忙说:“雕虫小技,雕虫小技尔,说出来贻笑大方。”
虎开山又拍了拍他肩膀,这一次却加了三分力道,但脸上仍是笑眯眯的:“大师是聪明人,大大的聪明人。虎某最喜欢聪明人。不过……聪明人有时候吧,聪明过了头,却做了傻事,聪明人做傻事下场可比傻子做傻事要惨得多!
傻子永远在地上,做了傻事也摔不疼。但聪明人总是在往上飘,忽然做了傻事,摔下来,那可能便丢了性命。这样一来那也不能叫聪明人了。
只有一辈都做聪明事,不傻事,一辈子稳稳上升,那才能叫聪明人,对不对?”
“是!是!是!虎宗主训谕,小僧谨记在心,谨记在心。”
“哈哈,随便说说,随便说说。”虎开山正在发笑,忽听“砰”的一声,竹屋大门被踹开,一个身影闯了进来。
他大吃一惊:“谁?谁要来刺我不成?”定睛一瞧,来者是个女子,身穿一身白色裙衫,外罩锦缎小褂,却是自己的女儿虎展旗。
“展旗,你做什么?”
虎展旗哼了一声,快步走到释怨身边,呛啷一声抽出腰间佩剑,指向释怨,厉声说:“释怨和尚,别以为我爹爹保举你做了代宗主,便是喜欢你了。你平日里没少作恶,我很讨厌你!你以后老实点!别再做坏事了!听到没?”
“这……这……虎小姐误会,误会小僧了。小僧一向……”
“呸!我误会?那日你跟释嗔说的什么,我听的一清二楚?你别以为我不懂!”虎展旗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厉声呵斥。
“展旗!不要胡闹!释怨大师现在可是金佛寺代宗主,地位何其尊崇,你一个小辈怎么可以这样?快快向释怨大师赔礼道歉!”
“我才不要!”虎展旗剑尖仍指着释怨,“喂!臭和尚,听到没?以后不许作恶,不许掳女子!”
“这个……哎呀!虎小姐教诲小僧铭记在心,以前没有,以后也诀不会做!”
“哼!算你识相!”虎展旗这才收了佩剑。
虎开山猛地一拍桌案,瞪视虎展旗:“没规矩的疯丫头!给我退下!来人!来人啊!阿菊过来,把她给我拉下去!”
侍在殿外的爱菊连忙跑进来,拉起虎展旗胳膊:“师妹,快走!”
虎开山又冲阿菊发火:“你怎么值守的,干嘛让她跑进来!”
“弟子该死,弟子该死。”
“你别训阿菊姐姐,是我硬闯进来的,她不敢拦我罢了。”虎展旗吵嚷着被拉了出去。
虎开山叹了口气,对释怨说:“唉……女儿被我宠坏了,冲撞大师,还请恕罪。”
释怨心中有气,但却不敢有所表示。干笑两声,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几日后,傍晚时分。
岚风门北部缓坡上,一座供弟子居住的小竹屋内,忽然迸发出明亮的绿色光芒,光芒从未掩实的窗棂中透出,明亮耀目。
这绿色光芒维系了数息后陡然退去。
屋内,郭裕飞盘坐在床,呼吸平稳,周身灵气鼓荡。
他终于突破至绿芒一阶。
下了床,来到桌前斟了杯茶水喝下。心中的喜悦之情再也无法遏制,双手握拳,连连挥舞,兴奋得不能自已。
不过,他这次突破并非如计划的那般强行突破,而是靠着引诀修炼和服用丹药,平稳突破的。
几天前,他真想过要强行突破,且付之以行动。可牵引那紫芒骤雨灵环的时候,他只觉沉重无比,似乎灵环上绑着一个个连接着自己脑髓的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