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正刻,庆功宴会开始。
经多番退让,虎开山作为主人坐了第一排主位,右手边一席是胡阁主,左手边是孟将军,再次之是方智和尚和臂门黄宗主。
之后便是其他宗派宗主,蓝凤仪虽是小辈,但因为除妖功大,也坐在了第一排,其他宗门的弟子就坐在二至三排。
竹架吊着的数百只灯笼亮起,将广场照得亮若白昼。岚风门女弟子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捧上后厨精撰美食。从山州主城聘来的杂耍,戏曲,舞蹈班子轮番登台表演。
席间,众宗主推杯换盏,方智和尚也是以茶代酒融入期中,但这些杯盏多是冲着胡阁主跟铁鹰将军去的。
胡阁主谈笑风生,照应方,将宴会气氛维持得热闹非凡。同时却又不宣兵夺主,让宴会上的焦点频频落在虎开山身上,且连蓝凤仪这个小辈也有照拂。
众人皆大欢喜,虎开山也是暗暗佩服:“苍绫宗的人物果然十分了得。”
而在这时候,相隔一里之外的低矮山峰上。
身穿夜行黑衣,蒙着面的周李儒,虎展旗,郭裕飞,燕若绢已潜到了金佛寺北面的院墙下。
周李儒怕隔墙有人不敢冒然施法,由郭裕飞帮着托举一下,纵上一丈四五尺高的墙头。
朝寺里往去,黑漆漆一片,细细扫视一圈,未见近处有人。只有远处一间大屋前挂了灯笼,灯笼下有两人似乎正在聊天。
估摸那两人距自己足有二十多丈,又想金佛寺方智之下修为最高者便是释怒,修为也只至多比自己略高一阶,应该感受不到此处的灵气扰动。
扭身对众人低声说:“飞上来吧,敌人离得很远,应该没事。”说完先行跳入院内。
虎展旗对燕若绢说:“燕姐姐,我带你进去吧?”她从来不管入门先后,叫人只论年纪。
“不劳师姐……”燕若绢还未说话,就被虎展旗一把搂住腰肢,“抱紧我。”
燕若绢只好搂紧她肩头。
“你腰好细呀。”虎展旗笑嘻嘻说,手上捏出三印,掌心向地,五指一张,一股劲风射向地面,把二女托向空中,越过墙头,继而稳稳落地。
郭裕飞使一招凝风掌冲上墙头,然后慢慢沿墙溜下。
“燕师妹,你瞧那门前点灯的房屋是不是囚禁虏劫女子的地方?”周李儒问。
燕若绢细细辨认,虽瞧不清房屋细节,但从方位上来看,应就是囚禁女人的房子,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好,咱们过去,一定要小心。”周李儒领着虎郭燕三人弯腰潜行。
行进中,虎展旗非得要去拉周李儒的手,周李儒原是不允,可经不住未婚妻一只葇夷不住地拉扯,只得跟她牵了手。
直到临近那房屋,两人才分开。四人躲在门旁一丛茂密草丛之中,前头还有几块大石,很是隐蔽。
往前望去,见房屋门口两个和尚面对面坐在矮凳上,之间一张小木桌,桌上一个摆着两个粗瓷大碗,另外还有一碟花生米,一大坛酒。
四人潜在屋旁草丛中,离得还老远,但已能闻到刺鼻酒气。
周李儒愕然:“这二僧居然在寺内就敢这样豪饮,可真是没佛门中半点规矩了。”
这两个僧人一青。均是方智座下弟子,也是释怒和尚的师弟。
中年的叫释怨,青年的叫释嗔。
那日寺内女子就是在释怨值守时出逃,后被释怒发现,及时捕回,才未至东窗事发。
释怨和尚因此遭罚,连续值守一月,罚俸三月。释怨和尚年过四十,比释怒还大上十岁,但拜师却晚,只能做个二师弟。
释嗔年纪虽小,却跟释怨很是投机。这一晚,师父领着大师兄去岚风门赴宴,他却推托不去,来到这里陪这个被罚的二师兄。
“唉……师弟,你来陪我做什么?跟着师父去岚风门不好吗?”释怨喝下一口酒说。
“我不去,岚风门那些女弟子整天衣衫不整,露不是露半个大腿,就是露半个肩膀的,妖里妖气……不去……不去……”
“嘿嘿……师弟,你是不是动了凡心了?”
“没有……没有……师哥,你胡说什么……”
“咳!你害羞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想女人很正常啊!难不成你还真当自己是出家人了?‘阿弥陀佛’这四个字我说了不下万遍!都是说给那些香客听的!
剃光头,披袈裟,敲木鱼,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做生意嘛……
你看师父?多少女人?他想得,咱们也想得!”
燕若绢听到这里,很是生气,心说:“这帮和尚真是玷污了这寺庙!玷污了‘佛门弟子’四个字。”
她不愿再听,无声无息地挪到大屋窗子下,细细听屋里动静,但什么也听不到。仰脸看,窗子里也没有烛光射出。
怕屋里还有敌人,我不敢轻易露头,正自思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