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裕飞刚一走入石室,萍儿便把铁门关上锁死,隔着门上铁栏低声说:“郭少侠,我去找房间,你先在这里等一等。”不等郭裕飞回答,便扭身离开。
石室内那老头倒是和善,见郭裕飞进来,朝长石里头挪了挪,让出地方,忙招呼他过来坐。
郭裕飞点头致意,过去坐下。瞥见三人双手上跟自己一样,都带着锢灵锁,显然也是外人。
老汉也不说话,弓着腰,翘着二腿,吧嗒吧嗒地嘬烟杆。
过了一会儿,忽听喀嚓声响,铁门又开了。却是个模样痴傻的驼背男子走了进来,一手拎着半桶水,一手托着木盆,里头是热气腾腾的馒头。随随便便地朝地下一放,拿上原先的空盆空桶,扭头就走。
门合死,又是“喀嚓”一声,锁上了。
老头收起烟杆,缓缓站起来,对郭裕飞说:“该吃了。”从身后拿起一个破了一个口的粗瓷碗,起身上前。
从木桶里舀起一碗水,拿个馒头边吃边喝。郭裕飞也跟了过去。
那粗壮的汉子随后走来,也拿起馒头大口大口地嚼食。
但那白面男人和红衣女人却不上来,只是时不时拿眼朝这边瞥一下。直至那粗壮汉子吃完了,一抹嘴,走回长石边倒头睡下了。两人才凑了上去,拿起馒头回到原处吃了起来。
显然他们俩对那粗壮汉子很惧怕。
郭裕飞早就饿了,一口气吃了三个大馒头,噎住了。老汉递来水给他喝了一口。
“多谢。”
老汉微微一笑,跟着却又叹了口气,把烟杆从腰间重新抽了出来,拿火石点了火,吧嗒起来,嘬了两口后说:“小哥,你干嘛要进葫芦谷?”
郭裕飞咬下一口馒头,呜呜噜噜地说:“老丈,那你为啥要来呢?”
老汉唉声叹气地站起身来,走回长石旁。这长石被那粗壮汉子占了大半,他只能迁就地坐在一角。
“我是个采山货草药的,主要采摘龙须根,平日里就在三湖山那边寻摸。葫芦谷这儿很荒僻,我很少来。
但是前几天,我忙活了快一整天了,也没撅到几根,忽然想着也有大半年没来葫芦谷了。谷里头虽然慌,但半年时间总会长出来些吧。
这么想,就过来了。谁知道,刚攀到山梁上,就被人拿住了。然后就不由分说地被带到了这儿。
唉,也不知道这里的贼……”声音猛地低下去,惊恐地朝门口望了望,改口说,“这里的大王,不知道什么心思。给吃给喝,就是不让走。
还让我给家里写信,说我被三湖山的朋友请去了。一定不要报官,不要声张,也不要上山来寻,一月后自然回去。但如若违反,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显然他把葫芦谷里的人当成了山贼。
郭裕飞心说:“原来他是误闯进来的老百姓,这帮人怕他走漏风声,所以就扣下了。但单单扣住,势必会引来家人寻找,也可能惊动官府,所以才让他们写信回去,稳住家人。”
“何不一刀杀了?”郭裕飞忽然冒出个歹毒的念头,但跟着又想:“不行,杀了那就惹上了官府。省下的不过是一间石室和几个馒头,得不偿失。”
看老头没了话,郭裕飞叹了声气,说:“我跟你差不多,碰见这帮大王,也就走不脱了。”目光从另外三人身上扫过,低声问,“这几位是?”
“哦,他们是昨天才过来的,我不认识。”
“噢!”郭裕飞再看向三人,那关系立马就明朗起来——
红衣娘子跟白面郎君恋奸情热,昨天两人干柴烈火,把持不住,便想找个荒僻的无人处,一起没羞没臊。选来选去,选中了荒僻的葫芦谷。羞涩之时应该没在谷中,只是在山谷附近。
也不知羞涩完没完,就让那粗壮男子,也就是红衣娘子的相公给抓住了。那自然一通好打。两人受不住了,就跑。粗壮男子还不解气,就追。
一个追,两个跑,进了山谷。于是,全被擒住,关在这里。
郭裕飞目光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越想越真。
那白面男子瞧见他似笑非笑,面色异样,很是恼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吼:“小贼娃子!你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插你眼睛!”
郭裕飞还未发作,那大汉却重重哼了一声,坐起身来,狠狠瞪了那白面男子一眼:“呸!你个不要脸的狗东西,你要插这小兄弟的眼?来来来,老子先把你蛋骟了!”
“果然如我所想……”郭裕飞心说。
白面男子只觉下身一紧,噤若寒蝉了。
红衣女子低头啃馒头,一声不吭。
这石室里没有窗子,看不到太阳,也无法估计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那驼背汉子又来了,仍是一大盆馒头,半桶水。
郭裕飞等得不耐烦了,上去问:“这位大哥,萍儿姑娘呢?”
那驼背汉子是真的痴傻,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