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燕若绢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眼前是一张白纱帐。她撑起上身,发现自己卧在一寻常屋舍的床榻上。周遭陈设甚为破旧,但还算整洁。
赶忙去摸胸口,那张“黄纸”还在。不放心,取出来展开瞧了瞧,知道无误才收了回去。看着自己大腿上已进行了包扎,且体力与灵气皆恢复了大半,想必“活息丸”和“聚灵丹”自己都服过了。
活息丸可以提气补血,聚灵丹可以加快灵气汇入体内。
她已达蓝霞境一阶修为,肉身得灵气强化,自愈能力已远超常人,肋部的剑伤伤势较轻,虽未经包扎治疗,但也早已结了疤,正自缓缓愈合。
不过,她本就受了极重内伤,加上新伤,想要恢复如初,恐怕没十点半月的精心疗养是不行了。
“显然是那少年救了我。但那少年是谁?看着向各寻常的乡下人,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可那一掌着实厉害,想来修为绝不在我之下。那盘龙状的法术我竟从未见过,甚至没听说过,真是孤陋寡闻了。”
这么想着,燕若绢缓缓下床,右脚将一点地,大腿上伤处便猛地一痛,她赶忙坐下,自语说:“不行……这伤还没好。”改为单脚点地前行,推开房门,见外头是个篱笆小院。
朝远处望去,一条小河绕着几十户人家,散落在山脚各处。一条平坦宽广的盘山路从村口起,环着山一圈圈绕上去。那山显然就是蘑菇山。
再细看院中,身后一间低矮的泥墙小屋,旁边搭着一个草棚,里头砌着灶台,算是厨房。一道碎石铺就的小路,自脚下起,直通院门。路两旁的菜地里稀稀拉拉地种了几棵白菜、萝卜。
菜园里,几只母鸡正在低头啄食,一只大黄狗和一只大花猫打得正欢。狗把猫压在身底,呲牙咧嘴;猫两只前爪高举着,亮出尖甲,就要朝狗脸拍去。
猫狗听到门响,同时止住动作,朝燕若绢投去目光。
燕若绢见了这副场景,不禁莞尔。
忽然间,脚步声起,跟着“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麻布短衫的少年走了进来。正是昨夜救下自己的那个人。
大黄狗忙瞥下身底的猫,摇着尾巴,热情地扑向少年。
少年自然是郭裕飞,他可没心思跟黄狗玩耍,望着燕若绢,欢喜地说:“你醒啦。”
燕若绢吃力地迈过门槛,缓缓单膝跪下,拱起双手,高举过顶。这是宗派修士参拜长辈时的礼数。她至诚至切地说:“燕若绢拜谢少侠救命之恩。”
郭裕飞头一回听到这句话,还是出自一个俊俏女子,心里说不出得舒服受用,欢喜中又夹着几分羞涩,抬手挠了挠头,红着脸说:“不用……不用……”忽然想起燕若绢还跪着,忙抢上去扶了起来。
两人目光相碰,郭裕飞招架不住,忙别开脸去。
“还没请教少侠名讳。”
“啊……我叫郭裕飞。”
“什么?你叫什么?”燕若绢忽然抬高了音调,显得很吃惊。
“我叫郭……郭裕飞啊,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嗯,郭少侠,这里是……是府上吗?”
“府上?啊,是了,是我家。”
燕若绢纳罕地望着郭裕飞,欲言又止。
“怎么?是太破了吗?”郭裕飞自嘲。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疑惑郭少侠身俱超凡法术,为何隐居在此?”
“这个……这个……住在这里,自然是为了修炼了。”郭裕飞虚荣心作祟,不愿自曝贫穷,胡乱诌了个理由。
却没想到燕若绢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啊,我知道了,定是尊师另有高意,让少侠在此历练。不过,小女子孤陋寡闻,游历甚浅,虽见识了少侠法术,却瞧不出是何宗派,也不知尊师是哪一位前辈高人?”
“我师父嘛……嗯,我师父他老人家……姓‘挂’。”
“挂?”
……
燕若绢皱眉咬唇,苦思一阵,困惑摇头,她从未听过这位“挂”先生名号。且,她从没听说过有“挂”这个姓氏,暗暗思量:“怎么还有人姓‘挂’?或许是异族人士吧……”
郭飞忙说:“我师父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你没听说过很正常。”
“喔……原来如此。”
郭飞说:“燕姑娘,我想问你个事儿。”
“少侠请讲。”
“你是……哪个宗派的?又怎么会被……会被自己人追杀?”郭裕飞试探地问。
燕若绢低下头双眸转了两圈,许久后,开口说:“我是濒州‘尤渝派’中人。”
郭裕飞松了口气。尤渝派,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不入流的小帮会。
一年前,这个小帮会却得了一件异宝,不过也正因这异宝,惹了得许多宗派嫉妒,明里暗里地对付尤渝派。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