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依何颙的吩咐,请见士孙瑞,将他的上中二策合盘托出。士孙瑞抚着胡须,想了半天,问荀攸说,为人设策,通常是上中下三策,你为什么只有两策?
荀攸说,既是下策,自然不可取,就不用说了。
士孙瑞更加好奇,坚请荀攸说说下策是什么。
荀攸不得已,说道,眼下长安最大的危机其实不是西凉人。西凉将士虽众,但是分驻三处,且没有了董卓这个主心骨之后互不服气,只是迫于生存压力才勉强团结起来。只要朝廷不逼他们,小施恩惠,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离心离德,互相攻斗。
当务之急是守住长安。而要守住长安,就要依赖吕布、曹操等武人。王允与吕布并力诛杀董卓,大事一成就对吕布不理不睬,这可不是好兆头。其实吕布等人非常想和士人结交,只要你们稍微对他们客气一点,他们就会感激涕零,敢不效死力?
士孙瑞听懂了荀攸的意思,答应一定想办法弥和王允和吕布的隔阂,笼络武人,一起为天子效力。
荀攸辞别了士孙瑞,又来到军营,请见曹操。
曹操正在操练人马,听说荀攸来访,他非常惊讶,亲自迎了出来,将荀攸请了进去。荀攸一边走一边看,对曹操的扎营练兵能力大加赞赏。曹操被他夸得既得意,又不好意思,眉开眼笑。两人到帐中入座,荀攸把他和贾诩见面的经过说了一遍,曹操抚着胡须点了点头,但是眼中看不出什么失落。
荀攸问道:“曹将军,我能问一句吗,你是怎么知道贾诩的?”
曹操笑道:“贾诩曾被举为孝廉,在宫中做过几年郎中,与我有一面之缘。”
荀攸哦了一声,没有再问。曹操见荀攸这副表情,又道:“公达不信我?”
“不敢。”
“哈哈,好了,换作我,我也不信。”曹操摆摆手。“公达,你听说过凉州名士阎忠吗?”
荀攸仔细想了想,还是没什么印象,只能摇头道:“不认识。”
“阎忠是凉州名士,自然不能和汝颍名士比,不过他在凉州的影响力不小。中平六年,韩遂、马腾起兵叛乱,曾经挟持阎忠为谋主,阎忠因此忧愤而死。”
“原来是位义士。他和贾诩有关系吗?”
“有啊,就是他,说贾诩有良平之谋。”
“将军是想请贾诩为谋主吗?”
曹操摸摸鼻子,打量了荀攸好一会儿,试探道:“公达和伯求先生是至交,我就不和你客套了。长安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名士很多,勇士也很多,但文武殊途,名士看不起武人,连立下大功的温侯都屡受人白眼,更别说我了。我知道公达胜贾诩百倍,如果有公达相助,长安可守。只是公达出身颍川名门,与我交往只怕会玷污了公达门楣,被陈元方耻笑,故只得退而求其次,欲得贾诩,内增谋主,外弱西凉。”
荀攸笑了。“多谢将军厚爱。只是伯求先生体弱思乡,我要送他回南阳,顺便看看孙策是何等样人。一路艰险,生死难料,不敢承诺将军。如果还有机会回长安,再为将军谋划不迟。至于贾诩,的确是个人才,将军若有机会招揽他,千万不要放弃。”
曹操连连点头。荀攸虽然没有现在就答应他,总算没有一句话回死,这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荀攸站起身来,又道:“还有一件事,想提醒将军,请将军斟酌。”
“请公达指教。”
“张文远是难得的将才,将军不可以匹夫视之。”
曹操大喜。“我也正有此意,只是碍于温侯,未敢与他多接触。多谢公达提醒,我会留心。”
他将荀攸送出大营,依依惜别。
荀攸赶回何颙家,收拾行装,离开长安,赶奔南阳。
——
朗陵,孙策与周瑜再次见面。
两个月不见,周瑜容光焕发,精神抖擞,连眼睛都比以前亮了几分,英气逼人。随孙策而来的蔡邕一看就欢喜得不得了,拉着周瑜就不撒手,搞得孙策很没面子。
“我说蔡先生,你再这样,我不给你拉赞助啦。”
“你不我拉赞助,我就饿死了?”蔡邕很得意,抚着胡须,晃着脑袋。“我虽然没什么故吏,却有门生无数,我在襄阳设讲堂,我女儿在南阳开讲,用不了几年,你麾下的文臣有一半会是我们父女的学生。我要著史,他们还能不支持点笔墨钱?”
“好啊,怪不得你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你早有打算啊。”孙策指指蔡邕,笑道:“蔡先生,君子可欺之以方,你不再是君子了。”
蔡邕抚须大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也是托将军之福啊。”
众人笑成一团,气氛热烈,轻松愉快。
笑了一阵,孙策挥挥手。“蔡先生,为了能让你早日在襄阳安居,我要和公瑾商量一下战事。你先休着,等我们说完了,再把你女婿还你。”
蔡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