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转身就走。
辛评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见面,根本来不及反应。他求助的看着郭嘉。郭嘉挤了挤眼睛,示意他稍安铁躁。辛评如释重负,站着一动不动。
秦宓走了几步,见辛评没有跟上来,转头看了一眼,不禁冷笑一声,唾了一口。他正准备离开,一直没有说话的孙策扬声道:“秦子勅,天有头乎?”
秦宓收住脚步,斜睨着孙策,冷笑一声,这样的对话并非第一次,他在荆楚游历时,与无数文人才士舌战,从未落败,哪里会惧孙策。他大声应道:“有。”
“在何方。”
“在西方。诗曰:乃眷西顾。以此推之,头在西方。”
“天有耳乎?”
“鹤鸣于九皋,声闻九天。天若无耳,何以闻?”
“天有足乎?”
“天步艰难,之子不犹。若无足,何以步?”
孙策转过身,似笑非笑。“天有姓乎?”
秦宓语塞,半晌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也不是新问题,他早就和人争论过。只是此时此刻,那个答案却无法自圆其说。他慢慢转身,走到孙策面前,拱起手,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敢请教。”
“姓万。”孙策嘴角微挑。
秦宓很意外。他本以为孙策会说姓孙,这样他正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孙策不信天命来反驳孙策的结论,争一口气。他怎么也没想到,孙策会说天姓万。
天为什么会姓万?秦宓在脑子里搜了一通,也没能找到什么证据。
“何以为证?”秦宓想不出解释,只好向孙策请教。
“何为天?民也。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天意即民意。何为民?天下万姓也,故,天姓万。”
话音未落,孙策便放声大笑。
秦宓的眼角抽了抽,盯着孙策看了两眼,拱手再拜,退了两步,转身而去。
孙策与郭嘉相视大笑。
辛评也跟着笑了,拱手施礼,一脸谄媚。“陛下以民为天,三皇五帝皆不能及也。”
孙策瞥了辛评一眼,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秦宓虽说迂腐,总还有几分气节。这个辛评却全无气节可方,比他的弟弟辛毗差远了。他向郭嘉使了个眼色,郭嘉点头,示意辛评跟他走。
辛评也知道自己不受孙策待见,讪讪地笑了两声,拱手告辞,跟着郭嘉走到一旁。
“仲治,荀公达随周大都督赶赴江阳,将与中领军黄汉升一起进攻江州。你去一趟江州,与荀公达见一面,看看他有什么需要。”
辛评连连点头。“需要我劝降夏侯惇吗?”
“这个由公达定,你配合公达的安排就行。”
辛评不太明白,却也没敢多问,点头答应。郭嘉叫来一个军谋,让他带着辛评去办相关手续。看着辛评离开,郭嘉回到孙策身边,静静地站着。
孙策吁了一口气,苦笑道:“奉孝,你预想过这样的情况吗?”
郭嘉摇摇头。“没有,不过臣也不觉得意外。到了万人将这个层次,个人的天赋的确很重要,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胜任的。有曹仁这样的对手,对祖郎而言是不幸,对其他将领而言则是幸运,至少能给他们敲个警钟。战场瞬息万变,就算装备再好,士卒再精练,也不能疏忽大意。”
“话虽如此,祖郎还是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若不能与时俱进,因时而变,必然会被战场淘汰。”郭嘉摇着羽扇,淡淡地说道:“战场不同怜弱者。若是胜利来得太容易,何来好战必亡之说。陛下,虽说大战之前不宜动摇军心,适当的提醒还是必要的。臣建议将军报抄送各部,至少让各部将领从中借鉴。”
孙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他不愿意看着周瑜丢脸,但他更不愿意看到有人重蹈祖郎覆辙。曹操是个比曹仁更难缠的对手,只要他还没有投降,他就有可能出奇制胜。
他可不想像历史上的袁绍一样被曹操反杀。
——
秦宓赶到摩天岭时,已经是深夜。
他到中军请见。当值的曹休很不爽,说蜀王已经休息了,让他明天再来。秦宓一怒之下,和曹休吵了起来,惊动了曹操。
曹操披衣而起,传秦宓入帐。
秦宓匆匆行了礼,向曹操汇报了孙策的最后通谍。
曹操裹着衣服坐着,见秦宓声音沙哑,面色疲惫,很是诧异。一问才知道秦宓为了赶路,这一天没喝一口水,没进一粒米,连忙命人取酒食来。
秦宓真是饿坏了。在吴军大营时,他闲得没事,一天三顿按时吃。平时就是看书,偶尔到帐外转转,都有些歇懒了。今天又是坐船,又是走山路,累惨了。如果不是形势紧急,他也想先休息一夜再说。
但他很清楚,时间对曹操而言太宝贵了,哪怕是半夜也不能浪费。
等秦宓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