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去一块肉后,王奎忽然问道。
现在盗猎分子尽数解决后,就只剩下陈昂外逃,他自然心里一直念叨着放不下。
没等朱长山开口,叶振东便摇了摇头,“我是崔义安的主要审讯人,他除了交代了北岭老许那点儿事儿,其它一概不开口。”
“我参观过审讯的全过程……”
朱长山闷了一口酒,两颧微醺,但眯着的眼神里,却闪烁着渗人的精芒,“以我多年的刑侦审讯经验,我总感觉崔义安好像是在忌惮什么……”
忌惮?
忌惮陈昂?
陈昂不都已经跑到国外了么?
国内现在盗猎圈内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不是被抓,就是毙命,还有谁能威胁到崔义安呢?
王奎实在想不明白。
更何况,崔义安身压着的这些罪,必死无疑,有什么会比死还可怕?
等等。
王奎眼中突然闪过一抹亮光。
朱长山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是瞧出了王奎心中所想,两人同时微点着头,齐声说出:
“家人!”
“呵呵……”
朱长山笑了一声,“你小子的脑瓜儿,转得倒是快,专案组摸查崔义安的社会关系时,发现他还有一个女儿在国外。”
“如果崔义安真的是因为这一点而有所忌惮,说明他的背后,肯定还有没有拔干净的泥儿,这个泥儿,现在应该还躲在暗处!”
安格贸易集团?
其实王奎一开始就想到过这个隐藏在绿野和陈昂背后的资本公司。
但很快就被他否决了。
一个国外的公司,就算有罪证,也轮不到国内去管,南非政府自己都查不过来。
并且。
安格贸易集团这么大体量的公司,会分心去管国内的一个重刑犯?
如果是以前,崔义安也许还有价值,可现在绿野被一锅端,他本人也被抓,完全没有再管的必要了啊……
说句难听的。
崔义安现在就是个版本弃子。
王奎相信。
朱长山在公安系统干了这么多年,直觉是非常准的。
那么崔义安忌惮,只有两种可能:
一:陈昂有准备返回华夏,东山再起的心思,所以威胁崔义安,不能把他的老底揭光;
二:华夏盗猎圈,还隐藏着一号人物,与崔义安有很深的牵扯!
王奎更愿意相信前者。
因为能跟崔义安、疤虎陈昂这个级别,牵扯如此之深的人,必定不会在猎圈内默默无名,这不符合常理。
于是,王奎便将自己的这两点分析,简单讲了出来。
杨武点了点头,“你这个想法很对,如果真是这样,王奎,那你以后就得多加小心了,陈昂如果要回来,势必不会放过你。”
赵队也在一旁关心道:“对,陈昂既然能在你身边潜伏这么久,足见此人心思有多么恐怖,而且他还懂得制造遥控炸弹。”
这样一看。
似乎王奎与盗猎分子之间的战斗,还远没有结束。
“我们只负责查淘克图山的枪击案,具体的盗猎方面,归晋西、燕京的专案组去查,不过移交崔义安的时候,我会把这个问题作为重要意见提去。”
朱长山在这方面,帮不了王奎太多。
不过。
那天深夜救援的时候,他看到王奎身边的那些朋友,也不乏厉害的人物,尤其是跟王奎走得特别近的那个身材高挑的美女。
因为过硬的医学专业知识,倒是给朱长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有这样一群厉害的人物在身边,王奎应该会很安全。
但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王奎,经过一周的短暂相处,你的身体素质、侦查能力和危机意识,大家都有目共睹。”
“你有没有考虑过考进警局,当个森林公安?”
此话一出。
唰唰唰。
杨武、赵队、叶振东,六只眼睛,齐刷刷地扫了过来。
得!
又是来拉人头的!
王奎直接祭出战术挠头,笑道:“朱队,这句话,曾经好多人都跟我说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喜欢冒险,在一个地方待不住的!”
说到最后一句,他指了指伤口缝线的位置。
一语双关。
既指他待不住医院,同样也指,他没办法在警队长待下去。
“好吧,那等你再大点,心收一收,我这儿永远欢迎你回来!”
朱队自然也知道,王奎这小子这么优秀,晋西省厅怎么可能不动挖他的心思。
不过他也不在意,而是大手一挥,端起酒杯:“喝酒!”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