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又有一发炮弹落在距离防炮棚不到一丈远的地方爆炸了。爆炸的冲击波夹杂着无数的土石碎块,从地下猛的暴发出来,就像是从大地中喷出的土龙似的,泥土和着烟尘随着爆炸的气流直冲上半空,同样也冲进了防炮棚里。
整个防炮棚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和浓烈的烟尘,屋里的人都被呛得大声的咳嗽起来。棚里的顺军无不是被这种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的情况吓到了,那怕就是再胆大的人,这会也是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
他们浑身颤抖着,咳嗽着,甚至大声的哭喊着、尖叫着。而更让他们害怕的是,防炮棚顶上的木梁也发出了让人害怕的“滋滋”声,在剧烈的颤动中木梁缝隙里的尘土像下雨似的落了下来,让他们无不是惊恐的抬头看着头顶,唯恐它被炸塌了。
“大家伙都不要慌!”
张富才站起身来,他用力的摇着头,想要摆甩掉头上的灰土。
“咱们头顶上的防炮棚绝对能挡住官军的大炮,没什么好怕的……”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周围。然后注意到门边的老杜头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老杜头,老杜头……”
弯腰摇着老杜头,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
翻过身来,才看到鲜红的血流正从他的胸前流了出来,这肯定是刚才炮击刚打过来时受的伤。
见惯了死亡的张富才并没有过于纠结他的死,而是对身边的弟兄吩咐到。
“这门太大了一些,赶紧抓紧时间挖点土堵上,想活命的话,就抓紧时间。”
对于信奉万事都要小心的他来说,现在发现了棚子的问题,那自然要想办法解决他。
老杜头的死提醒了他,要是不抓紧时间把这个洞口堵上,变小一些。万一要是还有开花弹打下来。正好打在门口的话,恐怕这棚子里就不剩几个活人了。
被吓了一跳的众人哪里还敢像过去一样唠叨纷纷拿起铁锹。直接在地上挖土,堆堵在门口。
在弟兄们忙活的的时候,张富才朝着防炮棚的另一头走去,瞧了一眼炮棚窗口的佛郎机,虽说只是一台小佛郎机,可要是明军打过来了,还真离不开这玩意。
“还好,官军没有打过来。”
看着外面不断炸起的烟柱,张富才自言自语道,然后向着自己那些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部下走了过去。
“别害怕,官军还没上来就吓成了这副模样,要是官军上来了那还……”
就在这时,尖锐的呼啸声越来越近,然后伴随着一声猛烈的巨响,打断他话语的同时,滚滚的烟尘也灌进了防炮棚里。
在防炮棚外,鹿砦被接连不断的炸飞上天,甚至就连顺军的战壕中,也不断的有炮弹落下来,当然也有一些的防炮棚被直接炸塌了,棚里的顺军被直接活埋在里面。
当顺军官兵陷入这片铁与火的地狱中,在炼狱中挣扎着、瑟缩着的时候,在数百米外的战壕内,明军的炮手仍然在忙活着,站在炮口前方的装填手,伸手取出一个炮弹塞进了炮口,在信管被点燃的瞬间,伴随着一声炮响,在浓烟一发炮弹呼啸着飞向了远处。
“快,装弹!”
在炮长的喊声中,装填手再一次装入了一发炮弹,而在他们的身后,一名弹药手,正在往纺锤形的炮弹上捆着药包。
这种炮弹是12磅长管臼炮的使用的新式炮弹,与普通的圆形炮弹不同,它纺锤形的弹体底部有铁片制成的尾翼,相比于球形炮弹,它的重量更重,装药更多,而更重要的是,它的尖锐弹头可以落进土壤内再爆炸,而不像球形炮弹的引信那样落地既炸。
其实,这也是在朝鲜战役结束后,在吸取战役经验教训时,朱国强的拿来主意——用臼炮发射迫击炮炮弹,尽管它的发射速度比不上迫击炮,但却改善了炮弹的穿透力,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射程太近,最大射程只有区区七百多米。
尽管它的射程很近,但是百门12磅臼炮轮番炮击,非但声势震天,而且炮弹的威力也极为惊人,毕竟,每一发纺锤形的炮弹都重达25斤以上。当它呼啸着朝着流贼的阵地铺天盖地的飞去时,流贼精心构建的工事被接二连三的摧毁了,不知多少防炮棚被直接炸飞上天,至于阻挡步兵进攻的鹿砦也在炮击中被炸成了碎片。
炮击在继续的时候,朱国强只是用望远镜盯着远处那片铁与火组成的炼狱。看着被硝烟和尘土笼罩的阵地,在他的脑袋中,眼前的画面与记忆中纪录电影里的画面重叠了。
或许,这才是他熟悉的战争态势——密集的炮击。
“也许,可以采用击发的迫击炮弹……”
朱国强在心底自言自语道。
现在用的炮弹只是借鉴了迫击炮弹的外形,仍然是通过炮尾点火的方式点燃,这样一来发射速度自然快不子,射速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