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天!
时间过得很快,不过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过完了十四天,而在过去的十四天中,李存白发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当然,这也是因为从各地过来的流民越来越多。
不过人多人少与他都没有什么关系了。今天是他要离开这里座营地的日子。
“爹,咱们这就要走了吗?”
“嗯。”
“可,这里有饭吃,为什么要走?”
尽管是稀饭,可是那也是和饭啊,而且晚上的那顿稀饭稍微稠些,里面还有几十粒豌豆。
哎,你爹我也不想走啊!
李存白的心里长叹口气,然后默默的收拾起东西,就在他们等待出去时,又有书吏过来对他们说道。
“你们出去后,千万不要把身份纸丢掉了,记得到了地方要盖印,然后再签往下一处,只要你们按时到达,就可以在官府的粥棚里吃到饭,官府不设其它粥棚,要是没有身份纸,被乡兵抓住了,必定会当成流寇斩首……”
又一次直白的威胁,让李存白和所有今天离开营地的流民一样,都紧紧的抓着那张纸,唯恐丢掉了。
这张纸是性命啊!
在离开营地后,走了半天,李存白他们终于感受到那张纸的重要性了,他们碰到了在镇子上第一次碰到乡兵,镇子边的河沟碰,还有几个身首分离的尸首,瞧着打扮也是流民,可却被砍了。
甚至就连面对他们时,乡兵也是检查了证明后,才准他们离开的,当然没忘记叮嘱他们保留好那张纸。在李存白他们暗自庆幸时,他们并不知道,早在去年岁末,在世子爷的要求下,就以抗虏为借口于山东推行保甲制。
开始时,山东的保甲制是与明代的“保甲制”没有任何区别,核心无非就是保甲中的联保各户,实行连坐。再加上乡兵民壮,不过在朱国强离开山东前,为了迅速把早熟豌豆普及开,开始借鉴三百年后抗战前后的保甲制,将保甲制变成了基层组织,保长全由县衙任命,其内部的基本工作是实施“管、教、养、卫”。“管”包括清查户口,查验刀械,实行连坐切结等;“教”包括推广豌豆,训练壮丁等;“养”包括清查土地等;“卫”包括设立地方乡兵,实行巡查、警戒等。除了“养”之外,其它的都已经推行数月,正是得益于此,才让山东不像历史上那样流寇遍地,甚至就连大股的匪盗也因此消声匿迹。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百姓有口饭吃——年初强行推广的早熟豌豆,确实成了百姓们活命的口粮。
甚至就连同李存白这些外人,也发现尽管田里同样受着旱,可山东百姓非但没因为大旱沦为流民,反而充满了希望,当他们讨饭时候,也会给他们盛上一勺豌豆饭。
“哎,多亏了世子爷他老人家念着百姓,要不是年初时种了几亩豌豆,大家伙非得饿死不可……”
豌豆,看似不起眼的豌豆不知救了多少条人命,当然也不知给德藩世子积累下了多少声望,持续几个月的大旱,种下的高粱、谷子颗粒无收的现实,让人们越来越觉得这些豌豆的珍贵,这可是救命的粮食啊!
尤其是当越来越多的流民到从各地涌入山东后,面对流民的惨状,百姓们对德藩世子也越发的感激起来,而流民们的心里同样也感激着德世子,而在感激之余,同样也感叹着为什么他们那里没有这样的贤王。
声望,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的积攒下来。
甚至通过流民的口口相传,让声望传播到四处。
“打井了,打压水井了……”
当李存白和其它人一样,在心里感念着德世子的的恩泽时,刚到一个村子就听着村口有孩子们一边跑,一边喊着,像是过节似的,跟在爹身边的虎头瞧着好奇也跟了过去。
“压水井?那是什么东西?”
与儿子一起围了过去,隔着人群,李存白看到几个工匠在地上挖了个坑,好像往坑里倒了两桶水。
“瞧见没有,这肯定是先让浸软土,等土软了,就能打井了。”
在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话声中,只见工匠们接着举起铁棍,尖头向下用力的向下撞击着。
“这,这样也能打井?”
睁大眼睛,淘过井的李存白,顿时傻了眼。
“这,这样也能打出井?这井,有,有啥用?”
“别乱说话,这,这可是世子爷送来的井!”
一说是世子爷送来的井,李存白顿时都变成了哑巴,那里还会再有任何疑惑,世子爷是什么人?
世子爷可是神仙下凡!
即便是大家伙看不懂,没事!
世子爷送的东西肯定差不了!
就像豌豆似的,那可是活民千万的宝贝!
那怕就是从古至今,打井都是一锹一铲挖出来的,那怕就是他们知道,这样拿铁棍“撞”不出井来,也不妨碍他们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