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人口多达百万之众,这座因盐而兴,因运河而繁荣的江边名城,号称是运河第一大城,尽管城内靠盐而生的人数不胜数。但是大小盐商,却没有一个扬州本地人。
扬州的盐商按照籍贯可分为晋商、陕商、徽商。这些来自西北的时人谓之为“西商”的山西、陕西商人聚居于扬州最繁盛的下关一带,此处靠近大运河沿岸官方盐运司和钞关,他们亦以贩盐致富,雄霸一方。两岸尽是盐商修建的园林别墅业。
这天当他们的家主们往醉仙楼赴宴时,突然有一队官兵涌进了这一带,按世子爷的吩咐陆宇燝率领一营官兵近三千人马分多路查抄邱家、张家、田家、王家等十六家晋籍盐商的家宅。
和所有的盐商一样,尽管在城中有住宅,但是邱家却常住下关一带精美的园林之中,其实他们都是如此。除了直取各家园林,抄没各家家产外,他们在城中的店铺、码头的仓库等物资也一定封存,人员全部被抓捕。
当浩浩荡荡的几千兵丁,出现在大街上,开始行动的时候,扬州百姓无不是纷纷关上大门,“兵过如梳,匪过如篦”的道理谁不懂得?而像郑家、陆家那些徽籍、晋籍的盐商管家们见状,脑子立即浮现出两个字——抄家!
一时间,扬州城中人心纷乱、气氛骤然紧张。没有被涉及到盐商家人,纷纷派前往醉仙楼,想要把消息告诉自家家主,而在他们到这时,却发现楼外站满了兵丁,甚至街上还有些许血迹,路边还躺着几具尸体,那是官兵来时,有些不开眼的盐商们家丁仗着家势顶撞时,结果被当场正法!
“敢冲撞者,唯军法事!”
冷冰冰的言语,让本该喜庆、充满欢笑的醉仙楼中,盐商们无不是一副心事重重,惶恐不安的站在那。
他们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更不清楚,世子爷想要什么!
是竭泽而渔,还是杀鸡儆猴?亦或是秋后算账?
当然,他们更关心自己是否在世子爷抄家名单之列?
现在他们是那个后悔呀。如果不是人被关在这里,也许,还能想些办法应对,但是现在人被困在这儿又怎么应对呢?
所有人都是惶恐不安的呆在这里,他们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至于本地的官员更是坐立不安的坐在那,目光不时的落在世子爷的身上。
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的心理也和这些盐商一样,没有底,毕竟眼前的这位爷真的不讲理啊!
……
邱家的园子依如往日一样灯火通明。上百名如虎似狼的兵士冲入邱家后,便立即将园中的人、物等全都控制起来。
一时间哭声、喊声、骂声在园子各处回响着。
因为邱家是关键,所以陆宇燝亲自带队查抄邱家。置身于正堂中,陆宇燝端着茶杯喝着茶,闲来无事的他在等待着最后的结果。随行的书吏都在各处登记、查抄。
至于府卫司那边的人,直接去了书房里搜查邱家勾结建奴的证据。即便是抄家,那也得讲究一个证据。
这是陆宇燝第二次来到邱家了。上一次,他是来做客的。
坐在椅上,陆宇燝就是静静的坐在那喝着茶。
他倒不是真的只坐在那里。而是在思考着世子爷的话,因为世子爷告诉他——这邱家勾结建奴实在是该死,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还要搜集其它盐商贩运私盐的证据,无认陕商、徽商的证据都需要,他们之间是竞争不错,但同样也是合伙人。
事情涉及到那么多人,拿到证据后,世子爷会怎么做呢?
在他思索的着的时候,已经有数十名邱家的妇孺被押到堂前,她们都惶恐不安的跪在那里,妇孺的哭声只让人心一阵心酸。
因为临时从衙门里请来了一些书吏协助,一名受过邱家恩惠的书吏,兴许是一时不忍,便上前道。
“陆参军,邱老爷犯法,可邱家妇孺何辜?可否宽容一二……”
这时,去搜查证据的陈健进来训斥道。
“胡说八道!邱义林甘愿卖国充当汉奸,为建奴交力,害死我军民百姓岂止百万。此等汉奸,如何不该惩处?又岂能对得起我死难将士,世子爷说过,对汉奸的惩处,要严,要重。南京我立下赫赫战功的虎贲军将士,还等着世子爷赏给他汉奸家的妻妾婢女呢,他邱义林卖国时,可曾想过今日!不严惩,又焉能对得起百姓!”
作为王府内卫陈健因为家人死于建奴之手,所以心中恨透了汉奸,从他的角度而言,这不仅是差事,还是复仇!
被训斥一通后,书吏便讪讪的退下了。
陈健气犹未消的“哼”了一声,见状陆宇燝说道。
“何必如此动气?不过就是一老吏而已!怎么样,你那边可查到什么证据?”
陈健这才将手里的几个账本递给陆宇燝。
接过帐本陆宇燝翻看了一下,尽管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