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尽管是愤怒的狂笑,可笑声里却充斥着无尽的悲凉!
众人惊愕的看着世子爷,无论是熟悉世子爷的陈无敌、钱德功他们,还是不熟悉的沈豹等人,都感受到世子爷满腔的怒火。
世子爷这是怎么了?
众人面面相觑着。
手拿着那封书信的朱国强,心中压抑着满腔的怒火!气极攻心下,他甚至感觉有些眩晕,以至于险些没站稳。
“世子爷……”
推开要扶自己的侍卫,朱国强怒声道。
“我没事!”
满面怒容的朱国强,目中透着浓浓的杀意!
好一个忠君爱国的史可法!
好一个忠臣义士!
好!
好得很啊!
“哼哼,好个忠心耿耿的史可法啊!”
深吸口气,朱国强掂了掂手中的那几张薄纸,然后冷笑道。
“你们瞧瞧,咱们的史部堂对咱们多好,觉得咱们远道劳师,令我等去守备扬州!”
史部堂的命令下来了,督师南直隶各路大军的史可法,至少是朱国强的直系领导。
他的这一纸命令,是何等的荒唐!
守备扬州!
真亏他能做得出来,当真是忠臣啊!
大大的忠臣!
“什么!”
陈无敌立即惊声说道。
“世子爷,难道他就不知道,咱们打算是北岸与其决战,到不到扬州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咱们到了六合,他阿巴泰还能从咱们眼前飞过去,咱们在六合既可以史部堂把咱们往扬州一调,可就等于让南京的门户大开了!到时候,南京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命令,改变了一切,原本众人还寻思着争取一战重创阿巴泰,然后再与史部堂一同把这三万东虏留在淮南,可现在史可法想干什么。
“那是他吃准了阿巴泰过不了江!”
“世子爷,他史部堂怎么能这般糊涂!”
“他不是糊涂,他是忠臣,顶尖的忠臣,搁他眼里,老子就是乱臣贼子,就是要小心提防谨防我篡位的宗室!”
一声怒吼后,朱国强的内心充斥着无尽的悲凉,这个时候,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满清入关后,大明朝明明持有民心,仍然在短短数年内被击败,就是因为这些内斗内行的忠臣义士,他们看似“正气凛然”,可实际上空有一身正气,除此之外,没有半点政治智慧。
就像史可法,从不拥立福王为帝,导致福王称帝之后权力落入马士英和阉党阮大铖之手,两人大搞党争祸害朝廷。再到放弃山东河南,导致淮河以北无险可守。甚至到了清军兵临扬州城下时。他又干了什么?在内院闭门不出,仅只是一心求死了。
督师一年!
江北没有编练忠于自己的直属部队,长江没有可用的水师,江淮天险空有天险之名。
堂堂史部堂就干了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忠臣义士!要之何用!
而现在让朱国强恼火的是,他史可法在大敌入侵时,想到的不是击退清军,居然是防范自己!
“众正盈朝、好一个众正盈朝……要这样的忠臣,还不如他么的尽用奸臣!”
双目通红的朱国强痛骂一声,然后厉声道。
“他真以为,我不敢为我大明除奸侫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不是心头猛然一颤,即便是不读书也知道,这只是半句话,还有半句是什么?
是清君侧!
清君侧……其就也就是篡位!
面对世子爷恼怒,像陈无敌、钱德功、王子业、孙智、林立可、吴白山这样出身王府的家将,表情并没有丝毫异样,他们是世子家将,自然是唯命是从,而沈豹、曹虎、胡守金他们三个,虽然是刚收编过来的,在愕然之余,眼帘一垂,便不作声了。
在九营的参将们默不作声时,参与商讨军机的刘汉仪、葛世振、万寿祺、陆宇燝等人,皆是愕然的看着世子爷,他们的心情无疑显得有些复杂,显然,他们压根就没有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在众人愕然之余,刘汉仪急忙说道。
“诸位先退去吧!今天之事,大家休再提及!”
在众人之中,刘汉仪的出身最低,不过只是孝廉而已,可他却是最早追随世子的幕僚,当年济南守城时,他与父亲散尽家财,招募乡兵,抗击清军,城陷后,他们以房屋和街道为屏障与清军展开巷战,后来就一直跟在世子身边,绝对称得上是世子爷的亲信。
他的话让不少人都是如释重负般,见世子爷没有反对,纷纷退了出去。
“卫新,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众人退出帐篷后,朱国强将目光投向了刘汉仪。
“世子爷,扬州你必须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