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孤零零的无主战马在尸体间站立着。伤马的哀鸣与伤者呻吟声,在战场上回荡着!
骑在马背上的府卫骑兵手中提着从地上拾起的长丈许长枪,在尸体之间游走着,他们的不时将枪尖从刺入死者的脖颈。
战场上的惨叫声、哀求声不绝于耳,但是伤者的哀求并没有换来任何仁慈。
我们实在是太过仁慈了!
坐在马背上,朱国强自言自语道。
在战场的边缘,还有战士正在那里拖着尸体斩首,大明同样也是斩首计功。这些人头,就是他们此战的功劳。
“饶……啊……”
求饶声嘎然而止,听着脑袋被砍去时,刀骨撞击的脆响,尼堪只觉得浑身汗毛坚起,曾几何时,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声音,可是现在,这种声音在他的耳中听起来,却是让人心悸非常。
怎么会这样?
我,我被明军俘虏了!
俘、俘虏了……
在战马受伤时,他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然后摔伤了腿,顶多也就是摔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他就看到自己和一群受伤的奴才被捆在一起。原本他以为,对方会对俘虏加以审问,可不曾想,这些明军实在是凶残的厉害,问都不问,审都不审,就直接开始砍头了。
“别,别杀我……”
不等那奴才说完,脑袋就被一刀砍了下来,腥红的血柱喷出数尺的瞬间,脑袋在地上滚动的功夫,只见一个明军就直接用长枪刺穿脑袋,大笑着将脑袋插到了枪尖上!
这,这些人也,也太凶残了!
尼堪顿时被吓了一跳,他的心里顿时发毛起来——他们怎么能这么滥杀呢?
最,最少也应该审审吧,我,我可是……堂堂贝子。
“饶命!饶命……”
被人拖出来的鄂尔多一边哭求着,一边大声喊道。
“我,我有军情禀报、我,我有建奴的军情禀报……”
会说汉话的他这么一喊,原本拖着他要砍头的明军,盯着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有军情禀报?什么军情?”
提着刀的明军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他手中的刀尖还在那不住的滴着血。
“将,将军饶命啊,我,我有情报,我有情报……”
被那些人的凶残吓的头皮发麻的鄂尔多,那里还敢再硬起来,这边不过只是刚一问话,他就立即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建、建奴入关,目的不,不是为了劫掠北直隶,而是要从北直隶一路南下,过黄河,直指河南、南直隶……”
说完这番话后,鄂尔多盯着那一堆俘虏大声说道。
“还,还有贝、贝子爷也,也在这里……”
他的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人怒吼道。
“鄂尔多你个无胆狗贼,居然敢出卖大清……”
嘎然而止的怒吼声伴随着斩首时骨断脆响,一时间,众人无不是瑟瑟发抖,谁也不敢再有丝毫言语。
……
“世子爷,他们都招了!”
坐在马凳上的朱国强“嗯”了声,这不出乎他的意料,看似没有审问,可实际上从把那些受轻伤的俘虏都捆在一起,然后挨个砍头时,就已经开始审问了。
下一个就是你!
听着砍头的惨叫,眼巴巴的看着一个个活人被砍掉脑袋,但凡是人都会冒出这样的念头,而在等死的过程中,即使是最坚强的人,它的勇气也会一点点的散尽,求生的意志会驱使他们为了活下去,主动招出一切。
哼哼,这些杂碎,招得挺快的。这才砍几个脑袋?也太没有骨气了。
“招出来了?”
“是的,世子爷您老可真是神了。有一个招了,其他人为了活命,也都跟着招了出来,现在弟兄们正在录他们的口供。对了,世子爷,在这些人里头,还有建奴的主将!”
“哦?主将?”
听到这两字朱国强莫名想到被抹了一脸狗屎的“黑熊”,主将……也就是被抹一脸狗屎的玩意!
“把他带过来问话!”
被明军拖过来的时候,尼堪曾经幻想过自己将会不卑不亢怒骂明狗,可是当他被拖到德世子面前时,他的脑袋却有些发懵。
“你就是那个什么尼堪?”
居然是个姓爱新觉罗的!现在可不是两百年后,现在这会儿姓爱新觉罗的真不多见。
好嘛!
盯视着他,朱国强这才想起他有点儿面熟——这不是自己一枪,不对两枪,想要解决掉的清军将领嘛!
这么近的距离,居然还失……不对,老子打的就是马!
射人先射马!
对,没错!
被德世子盯视着,尼堪顿时只觉得双腿一软,关节莫名一松,人就跪在地上,然后伏跪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