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杨嗣昌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午夜的御书房内,崇祯心烦意乱的想着前几天哭拜离京剿匪的杨嗣昌。
“从此靖……从此靖,但愿他能不负所托吧!”
那天在平台饯行时,崇祯曾经赠给杨嗣昌一首诗,而“从此靖”就出自于诗中。
头天在作这首诗时,崇祯的心里充满了对他的的期许,期望着他能扫尽天下流寇,还百姓一个太平世。
现在,与其说是在想着杨嗣昌,倒不如说是在想着流寇四起的乱局,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够恢复心中的太平世。什么时候才能中兴大明。
念叨着“中兴大明”的愿望,于心一声长叹后,尽管心烦意乱的,可是崇祯仍然拿起桌上的奏折,打开一看,眉头不由皱紧,又是山东来的折子。
不用看,崇祯都知道折子里的内容。
又是问题朝廷要兵的。
可是,现在朝廷还兵可派吗?
不过就是几个山贼,他宋学朱,就不能就地募兵清剿吗?
这个念头闪现的同时,崇祯自然又想到了几个月前,宋学朱的第一道折子递过来时,就有给事中们立即弹劾称“宋学朱与德藩勾结,意欲效仿“宁王旧事””,听起来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可即便是崇祯自己也知道,给事中们是鸡蛋里挑骨头,他们之所以去“挑”,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德藩,还是因为德藩的世子。
不过最后,内阁还是同意山东以旧制募练乡兵。毕竟,乡兵是不需要朝廷出银子的,尤其是在济南左右卫都毁于建奴之手,朝廷无兵可调的情况下,不必花银子的乡兵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其实,这本身也没什么,只是德世子搁在那,确实让人心魂不定啊!
“火神下凡……”
心里头念叨着这几个字眼,崇祯忍不住寻思道。
“要是你果真是火神下凡,为何不助我大明把辽东的建奴统统烧个干净,要是如此,便是朕认你是火神,把你当成神仙供奉起来,又有何妨?”
当然,崇祯也就是心里想想而已。其实,对于德藩,他现在的心情可谓是复杂至极,一边是因为德藩能坚守济南,没有丢宗室的脸面,让他着实松了口气,而另一边,却因为“火神下凡”,让他对德藩世子心存忌惮,甚至不满,身为宗亲,自称“火神下凡”,置他这个皇帝于何处?难道他想篡位不成?
“响马、盗匪横行数百里,万千百姓被杀,山东响马盗匪患已呈愈演愈烈之势……”
想着之前奏折上的奏板,崇祯的心里不禁犯起疑惑。
“这到底是真是假?山东地界上,真败坏如此吗?”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对于山东的响马盗横行,除了宋学朱的折子外,崇祯还收到布政使以及镇守太监的折子,甚至就连同山东籍的官员,都上折哭奏家乡遭响马盗洗劫,更有甚者还有官员举族被杀,这样的暴行,简单就是可比流寇了。
可崇祯的心里仍然放心不下啊。
毕竟,就像给事中们说的那样,当年宁王不就是勾结土匪为祸,然后借机恢复府卫吗?
他宋学朱莫非也是打着这个心思?
崇祯的心里犯起了疑惑,可是往常宋学朱的折子里,只是向朝廷请兵清剿,除此之外,别无他求,而且前阵子京城粮荒,也多亏了宋学朱忧心国事,从济南等地粮商手中借粮,朝廷才得已平抑京城粮价,没有闹出乱子。
现在,这样的忠臣可真不多啊!
“宋学朱倒也是个忠臣!”
至于德藩,这几个月也是极为老实。德王挂起了免客牌,不见任何访客,至于那位自称火神下凡的德藩世子,也避到了长清县修王陵去了,看起来德藩上下似乎也还算老实。
“至少,德藩这边没有请旨要建府卫。”
不过即便是这么想着,可是崇祯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想到镇守太监的秘折中提到的什么“火德真君赐仙梁”,什么“火德真君大战太上老君”之类的听起来尽是鬼神,但却让人心烦意乱的愚民妄言。
“这个朱慈(火)颖可真是……”
尽管明知道,许多事情不过只是愚民妄言,可是崇祯的心里仍然对德藩世子心存忌惮。可也就是仅此而已,毕竟,作为皇帝,他总还得要点脸。
“要是响马盗厉害,干脆直接抢了王陵,把他杀了算了……”
这个念头于崇祯的心里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就是他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妄想,那些响马盗那里来的胆量去抢王陵?毕竟,朱慈颖可是名声在外啊。
“哎,山东邻近京畿,不能任由响马盗横行,万一要是势大威肋京城,那可就坏了!可是这兵从那里派?”
心里这么寻思着,崇祯看着手里折子,然后自言自语道。
“这宋学朱倒也是个忠臣,有他在山东,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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