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多尔衮并没有得到岳讬兵败身亡的消息。
按照皇太极的部署,多尔衮统率左翼、岳讬统率右翼入塞劫掠,大军行至涿州就分兵八道,左翼沿太行山下向南,右翼则沿运河一路南下。因为岳讬感染天花,加之沿途劫掠的财货、人丁不能总是随大军行动,所以就由岳讬的副将杜度率领右翼大军继续南下,而岳讬则领兵八千余人留在济南。所以当岳讬被“天火”烧死后,侥幸逃出的清军立即朝着东昌府的方向逃去,毕竟副将杜度正率领两万大军在那边四处劫掠,那里离济南更近。
风雪中的东昌府城聊城被滚滚的浓烟笼罩着,城外的清军大营中,到处都是肆意的狂笑声,还有就是被掠夺的百姓们绝望的哭喊中,不少营帐之中不时传出女子绝望的哭救声。
聊城破了!
非但城中的百姓年迈的被杀尽,年青的被全部劫掠为奴,甚至就连附近百里的村落、市镇大抵上也都是如此。清军所过之处有如蝗虫过境一般,所到之处满目疮痍,地毯式的虏掠,让大军路过的方园数百里内不见人烟。
当营中的八旗兵丁肆意的欢庆着的时候,在中军大帐内,尽管从城中妓院里抢来的乐师,正小心翼翼的演奏着乐曲,妓女随着曲乐起舞,但是杜度却阴着脸对范三拔说道。
“范老弟,你给这个价,未免也太黑了吧!一石粮食才百钱,来、来,你、你告诉爷在聊城一石粮食多少钱?”
被杜度手指着的乐师瑟瑟发抖的答道。
“回,回爷话,一、一石粮食最少也得值一两银子。”
“听着没有,搁你这一两银子的东西你一百钱就收了!范老弟你这也太黑了,照我说,怎么着也得三百钱!”
“贝勒爷所言诧异!”
范三拔挺着胸膛说道。
“要是这些粮食能运得出去,在下自然不会说什么,现在这些粮食只能暂时存放在各地,然后等到开春后再转往各地,算起来,这既要人手看,又要人手运送,而且以后还要打通各层关节,这百钱一石,小弟已经吃亏了……”
吃亏,就你们这**商也会吃亏?
杜度在心里暗自寻思道。
从皇上去年制定计划,时至今日一路情报全都是范家提供,要是没有范家提供的情报,怎么可能知道明军主力在陕西等地会剿流寇,其内部兵力空虚。
当然范家也没有吃亏,就像这一路上劫掠的百姓岂止百万户,单就是抢到的粮食就不下四五百万石,这么多粮食当然运不过长城回大清国,所以,除了大军和人圈里掠来的“尼堪”口粮外,其它的都会发卖,还有兵丁们抢到的铜壶、铜盆什么杂物,大抵上也都是卖这些晋商。他们转手就能卖上十倍甚至几十倍的利。
要是认真算起来的话,大清国入塞抢走的东西还真不一定有这些奸商得到的多。
瞧见杜度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快,范三拔立即让步道。
“这样,我一石再加十文钱,这可全是您贝勒爷的面子!”
因为皇上那边有旨意说不要在意他们的压价,见对方又让了十文钱,杜度便笑着说道。
“哎,我说范老弟啊,我怎么瞧着我们大清国都是给你们干活啊,贝勒爷我领兵几万杀了几个月,到最后,东西差不多全落到你手里了……”
“瞧您说的,这还不是贝勒爷您的赏嘛!”
范三拔一边恭维,一边说道。
“贝勒爷,您看这银子是……”
“老规矩办吧。”
就在杜度话音落下时,那边有人急匆匆的进帐禀报。
“贝勒爷,贝勒爷,有济南那边的消息传过来了。”
“济南?”
一听到济南那边的消息,杜度自然想到了岳讬,难道他不行了?可下一瞬间,传入耳中的消息,惊得他半晌都没回过魂来。
济南突起天火。
多罗贝勒在大宫中被天火烧死!
天火炸营……
多罗贝勒就是岳托,尽管接二连三的消息,完全超出常人的想象,但是范三拔仍然惊讶道。
“什么!多罗贝勒被“天火”烧死了!”
他的惊喊让杜度回过神来大声质问道。
“天火,什么天火,从济南逃回来的奴才呢?让那些狗奴才来见我!”
就在杜度话音落下时,范三拔例行揖道。
“贝勒爷,您这边要商议军国大事,小的就先退下了……”
“范三拔,你先别急着走!”
杜度瞪着范三拔冷冰冰的说道。
“你也在一旁听听,我倒要瞧瞧,这到底是什么天火!”
贝勒爷的语气让范三拔的心底一惊,他知道今天这事麻烦大了,天火,济南有什么天火?
不一会,牛皮大帐时太跪满了从济南逃过来的八旗兵,他们跪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