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被插得犹如一只刺猬,王延羲仍费力地向前爬去。他满面的惊惧惶恐之色,只是在求生意识的驱使之下,仍试图从这片血腥的修罗地逃脱出去。
然而一名军士疾步本来,挺起手中长枪,便朝着在地上爬行的王延羲狠狠搠去身体又被枪锋贯穿,王延羲剧烈抽搐了几下,旋即便彻底瘫软下来,再不见半点动静。
其他遭受围攻的闽国宗室子,大多平常也都养尊处优惯了,面对如虎入羊群的两支叛军部众,直杀得他们毫无抵抗之力,也不过一会的功夫,他们纷纷被刺翻劈倒纵然仍有人惊呼着意图夺路而逃,又是一蓬弩矢激射过去,便将那几个宗室子当场射杀!
也还没到一炷香的功夫,长乐府内城这片空间便已是满地的鲜血,尸相枕藉而如今在位的闽国国主王延钧,则瘫坐在一侧,他倚着宫墙,身上遭受刀砍枪搠,伤口遍布,浑身血渌渌的,已完全被惨红色所浸染。
虽然下意识的拼死抵抗,可是王延钧沉溺于男色女色,早已被掏空了身子,面对那些势要取自己性命的叛军将兵,自然很难抵敌方才他惊慌地挥剑格挡,从斜侧一把长刀劈来,却将王延钧的右手齐腕斩落,众多叛兵旋即杀至,他也就只有如砧板上的鱼肉那般任人宰割
王延钧浑身鲜血淋漓,其中也有几处致命的创伤,眼下也只不过尚还吊着一口气罢了。他颤巍巍的转头环顾四周,就见自己那些兄弟、子嗣、侄儿已尽数倒在血泊当中,而朱文进与连重遇这两个带领拱宸、控鹤二都哗变背反的叛将踱步过来,俯视瘫坐在墙角的王延钧,脸上神情,便好似把弄老鼠的猫一般。
王延钧勉强抬起头来,恶狠狠地朝着朱文进、连重遇二人瞪视过去,鲜血模糊的面庞上,那对招子满是怨毒之色然而他气若游丝,已是奄奄一息,连手都抬不起来,也奈何不得杀尽他的子嗣,而就站在自己面前的叛徒分毫
“王延钧,是你咎由自取,合当落得个国亡身死的下场。你这辈子也享尽了艳福,也该知足上路了我们哥俩既然已决议向魏朝表功,除了你这累赘,正是杀人须见血,事情一旦做下,便要做绝你就去死吧!”
朱文进狞声说罢,他手中钢刀便往前一探,便攮入王延钧的心窝当中王延钧猛的一震,浑身抽搐了几下,他瞪大了双眼,只与朱文进对视了片刻,脑袋突然耷拉下去,眼神迅速黯淡,直至不瞑目的双眼化作一片浑沌,再无半点生息
“快!赶在魏人进入内城宫宇之前,拱宸、控鹤两都儿郎迅速搜刮一番,咱们掌管宿卫值守宫禁事宜,好歹大概也摸得清金银财宝都放置在何处轻便易携的财物能拿得则拿,再好生藏匿起来,改换门庭之前,也唯有趁着这个时候发得利市,好好捞上一笔。
待魏人来时切不可露财,也决计不可妄动。便如先前议定的那般,立刻弃械表态降从。至于死在此处的王延钧,以及闽国一众宗室子便由我去应付魏人,交代原委,以后得以收编,便转受魏朝的军职差遣!”
朱文进一刀搠杀了先前的主公王延政,很快便与同党连重遇安排下去,吩咐他们麾下的军校兵卒动弹起来再不过两刻的功夫,魏将何敬洙,便由外城降从的闽军将校引路,统领麾下兵马冲入内城。
结果抵至正殿附近之时,何敬洙与麾下魏军将士便发现遍地尸首,鲜血也溅染得到处都是从那些死尸身上的服饰看来,也能断定出他们大多都是闽国王室成员。旁边还聚集着一众闽军将兵,已将兵器都置于地上,看来也是无意反抗,而打算归顺降从。
目睹此情此景,何敬洙先是一怔,当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当即厉声喝问道:
“这些闽国宗室子都是你们杀了的?”
面对着魏将的质问,朱文进、连重遇踱步上前,躬身施礼。其中朱文进也全然不似方才下令将国主王延钧,以及闽国宗室子嗣一并赶尽杀绝时的狰狞模样,他做低眉顺眼状,又毕恭毕敬地向何敬洙回道:
“王延钧弑兄篡位、荒淫无道,意图欺瞒圣聪,而招致天朝大军讨伐卑下朱文进,与同袍连重遇早先便有弃暗投明的打算,只是苦无投效归顺的机会如今天朝王师攻取长乐府内城,而卑下统领拱宸、控鹤二都军士把守宫禁,也断然不敢抗拒天军。遂恭候王师前来,自当顿首归从。
只不过王延钧与闽国王姓宗室冥顽不灵,不肯降伏,仍旧意图逃至长乐府东北隅的港汊乘船出海逃亡。卑下等人,既然已决议归顺天朝,又怎能坐视王延钧等余孽逃脱得去?
卑下与连重遇要为天朝分忧,遂率部要擒执住王延钧等一干人等,可王延钧与闽国宗室子怙恶不悛,仍要负隅顽抗。毕竟刀剑无眼,何况王延钧等人尽是桀贪骜诈之徒,宁死不愿归顺天朝总不能让这干凶顽之辈冲撞冒犯了天朝上国的王师尊驾,所以卑下先是号令两都军士拦截捉拿,后来也只得将这伙余孽尽数杀了!”
国主王延钧,与居住在长乐府的闽国所有宗室子嗣便由连重遇一口咬定他们当时都打算逃走,以后还要图谋卷土重来,对魏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