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从发现吴军水师来犯的舰队,紧接着示警讯息传开,淮南军方面的水军也迅速集结,而迅速杀至的吴国舰队也立刻向港汊内的水师发起了进攻。
大小船只立刻应战,也不免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代价。所幸发现吴军入侵的早,水寨中一排排投石机也已竖起,巨大的落石随时会从天而降,向靠近港汊的吴军舰队进行威慑性的攻势。对方明显也不愿不计代价的进行强攻,战事只持续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吴国水军便就此退去了。
然而不止于扬州一隅,魏国沿长江区域的港汊口岸,都有吴军舰队出没,或是进行佯攻,或是直接向对岸发动攻击。由吴国先行挑起的多场水战,在同一日内一并打响......
扬州藩镇牙署当中,淮南军节度正史安仁义、节度副使柴再用已都是全身戎甲披挂,却正在听着先前由武宁舟师转调来的一员水师指挥使陈述吴军来犯的战事经过,毕竟他们两人虽然都是久经杀阵的宿将,可是对水战却不算内行。偏偏吴国却又以擅打水战而闻名,而且此番悍然出兵、来势汹汹,也都不得不谨慎对待。
“吴军此举,看来是有意要诱使我淮南军调动集结水师,与其在长江上决一死战。而进犯庐州的敌军舰队,则是打出了水陆行营都招讨使陈璋的旗号,却不知杨行密素来仰仗的名将李神福,眼下又在何处......”
柴再用率先开口说道,他这个按原本轨迹本来应该是效力于杨行密、杨渥、杨隆演、杨溥四代吴国国主的将才,如今却在为抵御吴军侵攻而思虑筹谋。很快他又沉声说道:
“淮南军虽然下辖水师三万,大小战舰四千余艘,可想当初吴军李神福一役击破荆南十万水师,今番突然出兵,刻意攻打,也必然是打算以彼之长,攻我军之短。若是如此,我等也切不可因受挑衅而中了吴人的计。”
安仁义闻言微微点头,随即便道:
“我军虽然对吴国水师有所顾忌,可是吴军同样忌惮我朝马军。即便敌军袭扰沿岸港汊,吴国倘若登陆侵州夺县,也要受制于我军骑兵袭扰。只不过也实难预测吴军又将集结重兵攻往何处,还须加强淮南军治下沿长江各处州府戒备,广派骑兵斥候搜索山川河谷要隘......
不至如此,杨行密既然不再回避与我朝正面交锋,鄂岳军丁会丁节度,以及田頵兄长那边也须立刻派人知会...这一次终于要与吴国大战杀伐,下一步诸路军旅又当如何调度,还须由陛下定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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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吴国派兵侵攻淮南的消息经由快马急报,传至冀州信都禀奏之时,李天衢本来也已打算班师回朝了。而杨行密既然敢与公然宣战,也能推断出他装病也已经装得到头,诸如朱延寿等意欲逾越篡权的属臣想必都已被铲除,也有条件集中兵力对外发动战事了。
以王镕为首的赵国君臣得知吴王杨行密竟敢主动出兵攻打魏国,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暗付也终于可以送走李天衢,而且眼下魏国要应付南边战事,自然也顾不上远在河朔的赵国...然而明面上还要奉送大批的牛羊酒肉、粮秣财帛去犒劳慰军。
仍由王德明引兵吹锣打鼓的相送魏国帝君御驾仪仗至冀州边界,而临别前夕,李天衢也少不得对其又拿言语暗示一番。不过只眼下而言,赵国内乱的爆发应该也还需要观望一段时日,可李天衢也很清楚自己的对头也绝对不会放任他按部就班的不断开疆拓土、壮大实力。
毕竟当初杨行密意欲出兵,可是与朱温派遣使臣相互来往,只不过是因田頵举众背反而被李天衢狠狠摆了一道,丢了江北大片疆土,无法再出奇兵奇袭也只得暂时隐忍。而他如今既然已经扫清国内意欲篡权的乱臣贼子,又公然调遣水师开始攻打扬州...杨行密既然有所动弹,朱温必定也会有所行动。
御驾仪仗还未返至国都汴京,而淮南、皖北、鄂岳一带沿江州府都已进入了紧急战备状态。也正如李天衢所料的那般,本来做为梁国东面门户险关的潼关要隘,重逾千斤的铁闸被缓缓拉起,一直紧闭的大门也被慢慢打开......
一队队衣甲鲜明、军容整齐的军旅迅速从中开拨而出。无数支长枪矗立如林、直指苍穹,进行中的军阵里面大多人神情冷峻,看来也多是久经战阵,杀人直如草芥的梁将梁兵,行伍间高高竖起的几面大旗当中,其中还有一面分明打出的是“静胜军节度使温昭图”的旗号。
而大旗之下,就见一员将领光明甲装束,在一众将佐的拥簇下策马缓缓而前。那员梁军主将挥兵杀出潼关,把眼朝着前方叠嶂山峦望去时,也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而他本来也略显慵懒的双眸忽然间变得格外的犀利,不止透出一股凶暴的戾气,更夹杂着无尽的贪婪之色......
“直娘贼!囚攮的!富庶中原也一直由魏人占据着,就算老子受封静胜军节度使,统掌崇、耀等州府,又有多少油水可捞?时至今日,也是时候夺回梁国昔日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