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只是李天衢治下一处藩镇牙军,便被挫了锐气,这还谈何河朔称霸!?”
暴怒的叱骂继续下去,其中也夹杂着许多让人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除了卢文进、韩延徽等燕国一众文臣之外,刘雁郎等卢龙军出身的统兵将领也都肃立在大殿当中,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默然不语,很快便又把目光投射向上首那人,眼下也只得等待他们的君王先发泄一通,再行计议兵事。
对于这些燕军的宿将而言,比起当初决议投从之际,如今仍在喝骂不休的主公刘仁恭已经让他们感觉有些陌生。毕竟当年的刘仁恭为人豪爽放纵,与军中不少将官相处得熟络,而且当年攻取义武军易州的战事当中,刘仁恭奋勇争先,又出奇策掘道攻城,不但得了个“刘窟头”的诨名,从那时起也得到不少卢龙军牙将的推崇。
可是自从据地称王之后...刘仁恭本来健硕的身躯发福的十分明显,大腹便便,还愈发的骄奢淫逸。在蓟县大肆兴修宫宇不说,又强征了众多民夫于幽州大安山上兴筑宫殿,遴选居住其中的貌美女子不计其数,又广招道门方式炼丹炼药,明显是一有权就腐败的典型。
然而刘仁恭面色凶恶狰狞,那对招子也在下方一众臣子身上来回瞪视着。他虽穷奢极欲,可仍然确信自己大有机会先做得河朔霸主,进而再去与李天衢、朱温、李克用等诸方雄主逐鹿中原。
所以刘仁恭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的长子刘守文会被轻易杀得大败这个结果,他磨牙凿齿,忽然又厉声吼道:
“孤那蠢子兵败,如今非只是棣州,横海军藩镇治下诸州险急。当年孤蛰伏隐忍,利用李克用夺回卢龙军,又苦心经营。兼吞下卢彦威统掌的横海军,如今也绝对不容有失!尔等都是随着孤打江山的功臣,如今战局如此,又可有什么退敌良策!?”
一众文武臣子听了,有人略作思付,正要谏言之时。殿中正位于燕王侧首的一人垂首低眉,他生得与刘仁恭有几分酷肖,只是年轻了许多。本来是战事紧急,这人低垂着头,嘴角却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兄长,你到底不中用啊...父王恼恨你大败亏输,横海军倘若再有什么闪失,你以后还如何与我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