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皇帝流落在民间的旁支不知已是第几世孙,还要主公历经艰辛凶险,索要打下来的江山社稷拱手相让?
罗公,唐廷宗室已经死绝了,要尽忠,也就只能随着他们到九泉之下去了!朱温能称帝,王建能称帝,以主公雄才伟略,麾下猛将雄兵,而雄踞于齐鲁、江淮,凭甚就不能称帝?往日你说既忠于主公,也忠于唐廷也由着你,可如今唐朝已亡,难道任由其他割据小藩,也要对主公称孤道寡?皇朝社稷有兴必有废、有盛必有衰,唐朝气数已尽,劝主公不可称帝,这才是要失了文武众官的指望!你对主公,这又有忠心可言?”
李振凭着自己的口才巧舌如簧,话说到最后,可就有些诛心的意味了。而罗隐虽然满腹经纶、学识渊博,可是使弄嘴皮子功夫争辩的功夫明显还是不及李振,他气得身子不住微微颤抖,当即又回道:
“义阳郡王太玄公为大唐忠臣,怎会有你这等不肖子孙!我...我何曾说过主公必定不能称帝,与朱温贼子两相对持,主公先讨梁贼,而不能再寻觅得唐廷宗室子嗣之时...也自可称帝。
缓称帝,则能进一步在争取天下民心,而你急于唆使主公称帝,操之过急,这让天下人看来,主公本为匡扶社稷,却也要被质疑早有乱臣贼子意图篡位的谋逆之心!我罗隐自问投从主公以来,勤勉尽忠,也全为主公思量谏策,又怎能容你这等小人如此辱我?”
李振最恨的就是自诩清流的文人,而罗隐同样也看不上李振这等满肚子坏水,太过急功近利的人物。两人越说越急,眼见都要有要捋胳膊挽袖干架的趋势,李天衢见了面色一沉,也正要出言喝止之际,节堂中忽的却另有一人出言道:
“主公倘若如今便要称帝,那么晋王李克用、吴王杨行密...乃至淄青军王师范又将如何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