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噼啪响,李罕之又赖洋洋的一挥手,传令教各部军马赶快将掳掠的财帛钱粮装车绑定,即刻启程北上。然而这时他忽的看见前些时日被自己任命为身边亲兵的杨师厚疾步前来,便又问道:
“各部将官是否都已点齐?那干蠢驴呆鸟,这时候还如此拖拖拉拉!孙儒那驴鸟若不识个好歹,非要追来再招惹老子,这仗打得也不值!传俺军令下去,哪个鼠狗辈再敢延误,休说掳掠来的好处半点没有,老子一刀剁了他!”
杨师厚却是沉吟片刻,随即便躬身报道;“各部牙将按将主军令,都已催促麾下兵马尽早离城。只是清点过后,诸部小校当中,却少了符存审与他麾下数十军骑,一直不曾回复上禀。”
李罕之闻言脸色骤然一沉,已是撤军启程前夕,那小子竟然挟着些兵马不知踪迹。李罕之心知本来他与符存审之间性情实在说不上如何投契,然而他前些时日明显又对那李天衢格外的亲近......
如今与秦宗权麾下大将孙儒佯攻几阵,便要收兵而去,从战略局面上而言这样摆明了是要坑死李天衢,将他往困境,甚至绝境里逼。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符存审若是不告而别,这又意味着什么?
大概想出个端倪之后,李罕之勃然大怒,他长身而起,直把满口怪齿咬得咯咯作响“符存审那小子,难道真敢如此?那个驴鸟!枉老子当年收录他,倒要坏俺好事!”
与此同时,于宋城县另一边通往虞城县的官道上,有员小将勒住缰绳,回头眺望环视,终究长叹了一声,并痛心疾首的说道:“男儿仗剑在这等世道要取功名,而投身行伍,本来职责便是守土安民、保家卫国,就算这时节...哪怕有太多事不得已而为之,身后留个清白好名,这又谈何容易?
但好歹我仍图个问心无愧。李罕之...当初虽蒙你收容,往日我在军中效死用命,已算报过恩了。可你以往治军凶暴、纵兵扰民这都姑且不论,可如今构害同僚、坐视乱党反贼猖獗,也未免太教人寒心!也怨不得我不肯再为你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