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甲士,如今也都把头发结髻,身着寻常骑军制式的铠甲。他们虽然仍团团将黄巢护住,各个神情凝重,虽然都摆出一副视死如归、拼命护主的架势,可是惶然、绝望、迷茫、忿怒、恐惧...也分明在绝大多数宿卫甲士脸上流露出来。
而黄巢面庞扭曲,就像是一头深中数支药箭,又跌落进几丈深的陷坑当中,不断的怒吼咆哮却始终无法摆脱困境的暴怒猛虎。
“李克用...朱温...赵犨,现在就连时溥这等货色,也敢欺到朕的头上!?”
黄巢怨毒的嘶声说着,直恨不得把满口铁齿钢牙咬碎。若早知今日,当初朕兴立功勋、成就帝业,而教天下慑服,也早该将朱温、李克用、赵犨、时溥...还有那使唐刀杀我孟楷兄弟的杀才千刀万剐、扒皮抽筋,哪里能容得他们这般猖狂!
可是黄巢越是这么想,那种无法再生杀予夺的无力感,便如一把把锋利尖刀,仍不断的在狠狠的搠刺着他的心房。
战事接连失利,又有大批的将领倒戈背反,黄巢暴怒似狂,却又可奈何;一路溃败逃亡,自己的妻妾家小又有大批失散,黄巢心痛如割,仍是无可奈何;朱温、李克用、赵犨、时溥乃是李天衢等与自己有新仇旧恨的对头,黄巢恨不能将他们尽数活剥剐杀了,但如今也只不过是无能狂怒,如丧家之犬一般奔逃至今,还谈何手刃仇敌?
“......聚拢余众部众,往西面撤退!”
再是不甘不愿,黄巢终究也只能耻辱的下令继续狼狈奔逃。本来军心士气就已趋于完全崩溃,兵卒各个惊慌失措,又要踏上逃亡路,而且还有藩镇敌军在身后紧追不舍,如此恐怕残余的反军将领也很难再维持起指挥严整,无力约束败兵,而根本无法保持相对完整的军阵......
然而与此同时,另外一拨军骑却是远离喧嚣的战场,在所部主将的率领之下,已然潜进位于莱芜西南面的虎狼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