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道:“你有什么打算嘛?”
查文斌默默的转动着酒杯,看着那杯中酒一直在来回旋转着道:“入俗世,做俗人,修俗道,以前的我太傲了,我要接一接地气,重新感受一下人生本该有的。道是万物,万物皆是道,道法修行不在于形式,而在于心。以前我总认为,大道从简就应该是避世,其实是我错了。不历经重重又何来谈洗尽铅华,没有经过繁琐又何谈返璞归真。”
“石头能听到你这番话一定会欣慰的,”超子道:“我们夫妻二人也敬你一杯。”说罢那两人已是跪在地上,查文斌赶忙扶起他俩道:“不是我查某人不好客,你既是已经有了家庭,便是应该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素素大伤初愈,你更是要好好给她调理调理。等到得空的时候来串串门,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那素素就在地上又重重的扣了几个响头道:“文斌哥大恩大德,素素没齿难忘。”
“行了,”查文斌拍着超子的肩膀道:“走吧,以后我少不了还是要去叨扰你的。”
送走了那两口子,风起云也就准备一并走了,她要回霍山县看看那些老家伙们。其实查文斌知道她的心思,冷怡然在,她在这里又怎么能自在,叶秋反正一人,也就索性留了下来。而查文斌在送走了三人后,决定要去“诡街”逛一逛,因为他要置办一些法事用品,这好几年没回来了,东西该补缺的都要开始补缺了。
“诡街”,其实原本它叫“鬼街”,这条街在在安县小镇五里铺,只是当地人都觉得这个名字不吉利,就用了“诡”字代替掉了。可为啥叫“鬼街”呢?因为这条街上从事的都是“死人生意”。
卖棺材的,卖花圈的,卖各种金元宝的,也还有一些卖古玩的,字画的。
鬼街有鬼街的规矩,鬼街的批发生意是从不在白天进行的。因为白天镇上人多,谁也不愿意在街上和拉着一车棺材的主儿顶头碰上,虽说现代社会不该有封建迷信,但中国人骨子里头总还是会忌讳这些东西的,所以,批发的生意主要集中在晚上十点以后。
查文斌以前经常去的那一家,做的是白天的生意,老板名叫何老西,这个人除了殡葬用品买卖之外,还有一个身份便是从事丧事仪式。就是过去农村里谁家死了人,来的那一群吹拉弹唱的班子,何老西便是其中一个班子的班主。
最近日子有些太平,可太平日子就意味着他没什么生意,只能卖一些最简单的香烛,何老西守着那店铺正在打盹,中午的时候喝了二两小酒,难得放松一下。
忽然的何老西在梦里觉得浑身一阵发冷,这一下子就把他给惊醒了,埋在柜头上的脑袋“唰”得一下刚抬起来,只见柜台的那一头有个人正在那站着。
这可着实把何老西吓了一跳,那人是背对着他的,只能见着一个后背,站在那一动不动的。何老西方才还有些酒劲这下可全都散去了,瞧着那人便喝道:“嗨,干嘛的!”
“买口棺材,要好点的。”那人转过身来,他戴着一斗笠,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声音也很轻,听上去很吃力的样子。何老西见他这身打扮有些古怪,探头朝外面瞧了一眼,他明明记得午饭前还是阳光明媚的,怎么这回天却阴沉的很厉害,难道是要下雨了?
“那你跟我去选吧,要什么料子的,不同料子价格不一样哦。”说着他便开始自顾自的推销起自己来,“是什么人去了?是怎么去的?”
“状元领一队的,你把东西送去就知道了,好找的很。”说罢那人便转身要出门,何老西赶忙绕过柜台追出去道:“哎,老兄,你东西还没看,价格也没问,你这叫我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办吧,”那人背过身去低声说道:“别人家该用的,该准备的,你都备上一起送去,钱不会少你的。”
一听这话,何老西顿时心中就乐了,敢情这是遇到了一个不缺钱还不懂行的主儿,这种主顾也被称为是“瘟猪”,不杀一刀他都觉得可惜,捉摸着这是一笔大生意,刚好把那批难卖的贵的东西给处理掉,死人生意好就好在基本上送去的东西不能拉回头,这是晦气的,而且也极少会有人讨价还价。
“那是那是,”何老西拍着胸口道:“老兄你放心,十里八乡谁不认识我?这些年哪家的事儿不是我亲手过的,保管让你满意。”
“这是定金,多退少补。”说罢那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大叠红灿灿的人民币放在了桌上。何老西待他出了门便迫不及待的过去一数,呵,好家伙,足足两万有余。
等送走了那人,何老西赶紧去后院把自己的老婆叫起,他得去找一辆卡车来狠狠给装一大批货。
状元岭这个地方他是知道的,位于小镇的西北边,要说地理位置很是偏僻,它所在的位置是一处接近山顶的小凹陷,形成了一个小村落。这个村落要想下山得有二十多里地的山路,过去他也曾经去那办过事儿,可印象中状元岭算是个穷得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忽然出来了个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