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试着婚纱。
玻璃橱窗映出了年轻女孩窈窕的腰身,她背着他,头发盘着,扎着豆绿色的头带,两粒小珍珠在耳边轻晃着。她最近迷上了绿色的东西,衣柜里也挂满了嫩绿的鲜绿的亮绿的裙子和单鞋,难道她从很早之前就在暗示他会被“绿”吗?
女主角同样挑了一件豆绿色的抹胸婚纱,后背是系带的,肩胛骨如蝶翅般向两边扬着。
不久前,他才吻过她蜿蜒到腰胯的脊柱沟,如同东非大裂谷,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可她又不要他了。
说丢掉就丢掉。
真是个大骗子。
龙诤趴在橱窗上,眼泪直直往下掉。如果他还是十七岁的他,没有写早恋检讨书的他,冲动一点,脾气上来,这个时候就应该锤爆玻璃窗,上去跟人火拼,大不了同归于尽,他襄关的扛把子,从没怕过谁!
可是现在的他,是快要十九岁的他,棱角被磨平过,锋芒被遮掩过,他像是一粒火种,被人层层叠叠包裹了起来,不闻不问,丢进了黑沉的河水里,让他再也无法燎原。他懂得了克制,懂得了收敛,懂得了不是所有想要的,就一定能把握在手。
她要跟别人订婚,他却崩溃到毫无头绪。
喉咙就跟毒哑了一样。
他甚至在她走出婚纱店那一刻,转身就跑。
夕阳下沉。
黑夜降临。
他精疲力尽摔倒在一条巷子里。
四周充斥着腐朽与腥臭,他将脑袋埋进膝盖里,呜呜地哭。
“龙诤……你他妈真是不争气!”
兄弟们发疯了找人,并在第二天把龙诤强行架了过去。
在他们看来,这完全是对方变心,她理亏,凭什么龙哥要委屈回避!起码得堂堂正正对峙!
红着眼、一夜没睡的p被推到了般弱面前,她换上了婚纱店挑的那款豆沙绿,别着星星点点的珍珠发箍,碧绿丝带垂落到锁骨上,在气球边上美不胜收。
“龙哥!骂她!”
兄弟们义愤填膺。
p嘴唇微动,强忍眼泪,“老子,老子他妈的不喜欢你了!以后,以后少点找老子玩!”
般弱微微一笑,“你是宾客吧?怎么没带牌子?参加我的订婚宴,要按我们的规矩来,不然很容易被打出去的哦。”
“你他娘的”
王帅说着要冲上去揍人,被龙诤挡住。
“够了。”
他咬着牙,死死忍住向般弱扑去的冲动。
般弱则是从一边的篮子里掏出一块铭牌,系在男生的胸口边上。
“男女关系的结束,婚姻关系的开始。”
“未婚夫,重要场合,你以后可不要迟到哦。”
龙诤呆滞了片刻,低头看着胸口的牌子,手写的,三个字,未婚夫。
他哭了起来。
“你他妈的”
“老子迟早要死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