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松破了不死民,但黑水之下的世界,他们还是一无所知。
“二小姐,你那天把他从黑水里救上来,可曾看到水下有什么不妥?”沈雁回没有提江朝欢的名字,却见顾襄仍旧脸色一变。
半晌,她才答道:“黑水颜色太深,看不到更远的地方,视野估计也就几寸范围。所以我在水里只能靠摸来寻找……找他。”
“我倒是摸到了不少不死民,不过那个时候不死民已经因为你们的风入松认主了,所以没攻击我。我一直下潜,不死民越来越少,水的颜色也渐渐变得没那么黑了,但仍是看不到水底,也没看到除了不死民以外的其他东西。”
沈雁回想了想,问道:“你从进入黑水到出来,至少有一刻钟,应该潜入了很深的地方。无论是摸还是看,就没有一点异常、或者哪怕是让你在意的地方吗?”
顾襄有些犹疑,思索片刻,还是说:“不对劲的地方,也并非没有,但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在努力到处摸索的时候,有两次,我的手好像碰到了很凉很硬的东西,形状……应该是不平的,不像是不死民……还有一次,我抛出铁钩时撞到的也是一样感觉。”
那日在水里,她满心焦虑、心里唯有救出江朝欢一事,其他种种都不曾烙入心底。
人在过于专注和情急之时,难免会忽略一些细枝末节,所以,今日再仔细回忆时,她才勉强想起了这些细微的不妥。甚至,她还有些怀疑,这些会不会是她太过紧张而产生的幻觉,或是记忆出了问题。
沈雁回却很是认真:“水里视觉听觉受限,此时你的触觉应该是最敏感的。何况你还在利用触觉寻找他。所以,我想你摸到的那两处的确是不寻常的东西。”
“可是,那肯定也不是幼鹫。这偌大黑水,明明除了不死民没有一点活物……”
“幼鹫绝非水底那么简单。桑哲说的黑水之下的世界,想必就是那还有玄蛇、玄鸟,完全不同的另一重天地。”沈雁回默默回想,心念一动:
“穆柯曾说,只有神官桑哲一人可以进入黑水,所以每日给幼鹫送嵇无风血的辛苦差事都由他亲自完成。这自然是不死民只臣服于他之故。可是,神鹫分明是祭司之物,难道连祭司都不能进入黑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