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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没死,何谈结束?”

“仇人?”谢酽笑了,是发自心底的笑:“归根到底,他不过是顾云天手中的一把刀。可我连这把刀都不是对手,我还能找谁报仇?又有什么办法报仇?”

他不是不恨了,只是恨太沉重,他整个人已经被诡谲的命运扯得七零八落,实在再负担不起这份恨意。他的目光虚虚地落在匕首上,喃喃道:“母亲临终前最后一句话,就是要我别去报仇。或许,我早该听她的……”

顾柔微微凝眉,素日威仪只是显露一分,房中空气就沉滞了起来:“如果你真的都放下了,为什么还要回到这里?即使令堂不要你报仇,那令姊令弟,还有慕容……”

“够了!”谢酽垂下头,低声打断了她。尽管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周身充斥的、混杂的、矛盾的气息恰恰说明了他从未真正看开过。

逃避、沉沦、欺骗自己,一切都只是他不敢再面对失败的借口。现下正需要一个刺激,让他认清自己的内心。

顾柔眼底浮起一点狡狯的笑意,没再说什么,便转身退出了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渐渐暗了下来。像雕像一样保持着埋头姿势的谢酽终于动了一下。他目中毫无神采,行尸走肉般站了起身。

然而,一点红色闯入了他的视线。

他木然地把视线缓缓聚焦到那红点,发现是床下的什么东西。

床幔层层叠叠之下,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床底。尤其是新婚当日就发生变故,自此房中陈设皆保持着那日的原样,他甚至不肯稍微触碰。

这次也是碰巧他倚着床角而坐,才看到了平日视线的盲区。本对世事都不再抱有希望的谢酽,不知怎的,鬼使神差走了过去,弯腰探向了那个红色。

是一块喜帕。

大婚时房中处处都是喜帕,少了这么一条,也不会有人在意。

只是,它为什么会在床底?

谢酽不解地把已经落了一层灰尘的喜帕张开,一行缭乱匆忙的字迹跃入眼中,是用血写就,已干涸成紫黑的颜色,却仍能看出是慕容褒因的笔迹。

谢酽心下大震,定睛细看,只见上面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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