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姑”江朝欢思索他口中那老妪的名字,却实在想不出武林中何时有这号人物。一息之间,见那男子疾步走近,长长的影子已投在地上。
江朝欢将长剑插在土里,观察他行走步法,却见那人忽然停住脚步,俯身咳嗽起来,听那声音疲软惫怠,似乎身有隐疾。
老妪紧张地抢上去抚慰他,口中颇见关怀:“懒汉子,那里又疼了?时辰快到了,这小姑娘不顶用,待我捉了这小子来。”
那人一把按住老妪,边咳边道:“我尧叟再不济,还不至于治不了一个毛头小子,你把那个小姑娘看好就是。”
说着,纵身一跃,揉臂直上,全然看不出身上伤病,当真气势如虹。
江朝欢依着千面阵踏出一步避过,却见这尧叟的胳膊恰似会转弯一般,从他脑后又伸了出来,抓向他眼睛。这一下躲不开,两眼势必要被毁。他心念一动,右手长剑递出,送到尧叟左手之中,左手屈指一点,伸近尧叟肋下要穴,逼得他回手格挡。
“一手穿云破,一手点绛唇,好得很啊。”尧叟不知为何,怒气大盛,猛然攻来,口中叫着,“今日撞在我箫…”
“慎言!”左近观战的白发老妪罗姑打断他话,尧叟恨恨住口。
“箫?前辈姓箫?”江朝欢问道。
尧叟却不再说话,着意攻势,招招狠毒。江朝欢只觉他的武功更胜罗姑不少,自己适才凭着一番巧劲躲过一击,实属侥幸,再走了两三招,就觉左支右绌,难以抵挡。
不一时,尧叟拧身而动,一掌挥来,正击在江朝欢肩头,肩上剧痛,长剑便即脱手。他勉力提气,右手却再使不上劲,这时,尧叟顺势来扯他左臂,他不躲反迎,左手便即被尧叟扣住。
尧叟聚集内力,狠狠一拉,谁知,转而一声惊叫,甩脱他手,猛然一掌推开,这一掌情急之下力道极大,江朝欢的身子向后扑去,跌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内腑已伤。
尧叟急忙看自己左手,只见手背上面两个血洞正汩汩流出黑血。
“好啊,顾门宵小,还是善用这种歹毒手段!”尧叟又惊又怒,连忙点穴止血,却见两道黑线顺着他的手背上行,瞬时之间已至小臂。
江朝欢挣扎起身,罗姑已经奔来,忙去查看尧叟伤势,“这是顾门摧眉钉,上有剧毒,你们若不放我二人离去,我们就在这里同归于尽好了。”江朝欢冷笑道。
他早知不是罗姑尧叟对手,仅凭自己之力只能脱身,却救不得顾襄,因而左手指尖一早藏了摧眉钉。自己先卖几个破绽,引尧叟攻来,见自己受伤,尧叟必然轻敌,这摧眉钉装在指甲之中,趁着尧叟来抓之际一扣,插入他手背。而他自己左腕亦被尧叟折断,无力再提起。
尧叟初时只觉手上一痛,可马上就转麻木,渐渐整个左臂也麻痒难当,他知道越是厉害的毒药,越不会疼痛,因为药性太大,瞬时之间就会麻痹神经。待听了“摧眉钉”三字,他更是眉头一蹙,口中呢喃“摧眉钉,折腰菱,三十年前,大哥…大哥就是…”
“顾云天…”尧叟大叫一声,竟呕出一口黑血,接着又不住咳嗽,他也不再运功抵挡毒性上行,径自坐在地上,捶地恸哭,口中连叫“大哥…大哥…”
江朝欢也被他骇了一跳,见他一时哭一时笑,口中不住喃喃。觑着他眼神散乱,面色蜡黄,神情可怖,竟像是疯癫了一般。
罗姑连忙拍他背安慰,却见他大悲大喜,心情激荡,毒气上升极快,黑线已快逼到颈间。她放下尧叟,向江朝欢喝道:“解药拿来。”
江朝欢却不理,只是想着那尧叟所言,顺势激一激他,好教他彻底疯了,因而说道:“三十年前,你大哥中了摧眉钉,今日你还是中计。可见你们终究敌不过门主,还不如早早弃暗投明…”
尧叟听了,果真悚然动容,连连咒骂自己,哭的撕心裂肺,一口气堵在心头,竟引得中气窜行,四肢麻木,瘫在地上。
“住口!”眼见尧叟被他激得疯症又犯,罗姑怒不可遏,一把拾起地上长剑,抵在江朝欢身上。他知道虽然尧叟已伤,但自己右肩左腕受伤,兼之内伤,还是无法打过罗姑,也不抵挡,安然注视罗姑。
“你不拿解药,我先杀了你。”罗姑手腕一抖,就在江朝欢肩头伤处刺入,顿时鲜血如注,江朝欢却反而一笑,道:“给了解药,你岂不是才要立刻杀了我?”
罗姑弃了剑,逼到他面前,一手捏住他右肩,狠狠一使力,“很好,不过你可别忘了,你现下在我手里,我可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你拿不拿解药?”说着,手上加大力道,正揉到他肩上伤口,一阵刺骨的痛楚,江朝欢咬住牙不出声,仍含着讥诮凝视罗姑。
见他毫无惧色,罗姑两眼怒火更盛,脸上几道伤疤狰然欲裂,甚是可怖。接着拾起那根木棒向江朝欢督脉悬枢穴点去,他腰间一麻,接着便觉全身如百蚁蚀骨般细碎磨人的疼痛。虽然在顾门受训,外出任务也常常有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