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攀住江朝欢的胳膊,强拉着他又坐了下来,不知为何,江朝欢这次竟未再做反对。
“我看你们也是使剑的,和我家一样,爹爹说过他的剑法是淮水派的凤箫吟所化,是他毕生绝学,可惜妹妹不喜欢使剑,却爱钻研轻功,而我就更别提了,他的一生心血后继无人,唉,我看你们倒会对他的脾气。”嵇无风很擅长没话找话,先自己起了个话头。
“广陵嵇氏的独子为何会流落在外?”本以为江朝欢不会理他,可他转头却看见江朝欢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眼中是他看不懂的情绪,还没头没尾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嵇无风答道:“我也不知道,爹爹说我是八岁那年走失了,可我居然一点也不记得八岁前的事。事实上,在一年以前,我还是个渔夫的儿子,每天和养父养母在湖边打渔,偶尔跟着养父去码头卖鱼,虽然家里没什么钱,但爹......养父养母待我很好,我每天自由自在,快活地很。”
说起往日的生活,嵇无风的眼里仿佛溢出了光,“可是有一天,突然有个人来到我家,说我是他家走失的儿子,将我的年纪,身上的胎记说得清清楚楚。我跟着他去了广陵,才知道他是什么闻名江湖的“凤血剑”,我还多了个妹妹。”
嵇无风自嘲地笑了一下,“在那个家里,我是个最没用的人。爹爹要教我凤血剑,可我没有打小的基础,武功哪里那么好学的。爹说我不配做广陵嵇氏的传人,我和他吵了起来,就跑回了原来的家,可养父养母,连同我家的小草房都不见了,我拼命找他们,结果没多久又被爹给抓了回去。”
“回去后我干脆自暴自弃,处处和爹作对,就是不练武。直到慕容庄主要开聚义会,爹爹派我和妹妹来,路上又遇到了酽弟,我才知道,武林上并称的南嵇北谢,谢家的后人才堪称侠义,不堕令名,而我,只会备位充数,辱没门楣。”
一向没心没肺的笑容消失在嵇无风脸上,他的头微微埋下去。
谢酽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令尊也是心急之下才那样说的,你既然回到广陵嵇门,就该承担起你名门之后的责任,当今正道式微,邪魔横行,你又怎能再自怨自艾,弃武林于不顾?”
嵇无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知道我没有学武的天赋,又没有从小的基础,我真的不成的。”
江朝欢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你没有天赋?也许你八岁之前不仅学过武,还痴迷练武。”
他的目光移向远处,仿佛透过月色重檐看到了昔时光景,“十二载世阅川奔,虽然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但总有一些深入血脉的东西,是永远无法磨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