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
他说罢就上了坐骑,匆匆往三十里铺赶去,主事等到吴达财走远,朝着地上呸的一声,“烧纸都要老子帮忙烧,假模假样的这般对袍泽,真把自己当个官了。”
吴达财并未听到,只是打马前行,回头间看到那船埠头还在烧纸,摇摇头叹道,“看不出来,这船埠头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谭癞子临死还交了一个兄弟。”
……
“我的兄弟谭癞子啊,你收了老子的钱,还有五百石都没交货,你他妈就被鞑子杀了,照你这人品,碎尸万段都不止啊,你死得好惨啊!”船埠头嚎哭一声,向火堆中丢进去一叠纸钱,激起一片燃烧着的火星,他不由悲从中来,“这五百石那辎重司的把总就要重新谈价了,每石都要少二两六钱,老子的贴票白送你个王八蛋了啊,魏家湾还给你预备两个女人,长得真不孬啊,价也真贵啊,银子都给了,鞑子一来都跑不见了,银子都他妈白送了……你死得好惨
啊。”“你们安庆兵干的啥破事,老子就赚你点银子,便被鞑子堵在这鬼地方,命都没了啊,都是你个谭癞子害的啊,你说你着实压压价,我赚不到那么多银子,就不会
跟来了是不是?是你害了老子啊,有你这么当兄弟的么。”纸钱燃烧的白烟中,船埠头抹抹眼睛,又往里面扔了一叠,“狗日的谭癞子,俺生意人大度,你活着时候欠老子这么多,就不说你了,现下死了还费老子的纸钱,我先跟你说好了,这纸钱你先暂领着,老子活着死了都得当有钱人,咱们兄弟不说别的,万一老子被鞑子杀了,下来第一件事你要把这纸钱先还给老子,你要敢不还,老子一巴掌把你满头癞子打个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