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红夷炮,也像普通的将军炮。
连续的号音之后,清军的阵线中的散兵开始出阵,既有步兵也有骑兵,步兵手持火铳和弓箭,进入两军之间的空白地带,其中的火枪以三眼铳居多。
一声雷鸣般的炮响,宣大中军的将军炮率先开火,秦九泽能看到黑色的铁弹出膛,但照例的没有打到什么东西。
清军的火枪兵在中间连续开火,远远的抛射出弓箭,宣大军爆发出杂乱的射击,阵线上白烟四起。这样打过几轮之后,宣大阵地的火器射击频率降低,不时还有炸膛伤人,火力比开初明显减弱,清军的骑兵开始靠近,用弓箭远远抛射,如果宣大军不迎战,这
些散兵就会控制中间地带,直接打击宣大军阵型,消磨宣大军的意志力。
中营副将李重镇发出命令,许百总挥挥手,跟在许百总身后,带着几名尖哨打马从阵型间隔中跑出,迎向前方的清军散骑。秦九泽带满答儿等另外几人,等着下一轮才出击。他与建奴骑兵交战多次,但这般阵战也是第一次,看清军的战法,与部分蒙人有些像,目前是开初的试探阶段
,清军的主帅很有耐心,用这些人消耗宣大军的武器和精力,后方的精兵等待机会再出击,今天的交战可能会持续很久。秦九泽转头看看北面,一些零散的步骑正脱离阵型,朝着北方发足狂奔,家丁则奔走拦截,追上时直接一刀砍过,地面上已经摆着一些尸体,但仍不停有新的逃
兵出现。如果阵型溃散,清军骑兵众多,这里的步兵将很难逃脱,但宣大的家丁都是骑兵,如果他们全力突围,清军目前的兵力是无法围困的,也就是说,如果卢象升自
己想要,现在仍能活命。
对面连续爆响,几枚炮弹落在阵前,清军的火炮也推进到了交战距离,命中时迟早的事情,宣大的步兵队列更加骚动。秦九泽往卢象升的位置看去,他在指挥中营火炮逐一射击,这位勤王兵马总督记得每门炮的弹重和射程,记得督标营每个发炮手的名字,记得中营每个旗总以上
军官的名字,记得每个尖哨和夜不收的名字,但即便如此用尽全力,他也只是在进行一场没有希望的战斗。
火炮射击的硝烟弥漫开来,秦九泽的视线逐渐模糊。
……
未时初刻,日头偏西,贾庄的战斗仍在持续,宣大军阵中充满死伤者的惨叫哀嚎声。秦九泽站在马旁仔细观察前方,从清晨打到午后,清军战斗很有耐心,他们派出小股步骑兵,清军具有数量和质量优势,逐渐控制了中间地带,用弓箭和火枪远
程攻击明军主阵,不断削弱宣大军的战力,而清军则可以轮换人马,主阵始终处于安全状态。清军的火枪和弓箭攻击并不猛烈,但不停的给宣大军造成损失,随着时间的持续,死伤逐渐增多,特别阵中伤员的惨叫对士兵造成极大的精神打击,又处于被围
困状态,步兵的精神一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无论体力和精神都到了极限。唯一还有战斗力的,就是各将官的家丁,尖哨队是家丁中的精锐,是唯一交锋中不落下风的,满达儿甚至颇为兴奋,刚才跟着许百总多出击了一次,又砍回来一
个脑袋,一路挥舞着跑回阵中,一跳下马就摸出小刀开始割耳朵。
前方一通炮响,清军各阵旗号回应,秦九泽眯眼看了片刻喊道,“建奴大阵要上来了!尖哨都上马,满答儿,别割你那耳朵了,那东西又不换银子”
“知道了。”满答儿口中答应,手中却没停,加快速度割了几下,将两个带着血迹的耳朵收入了怀中。
等到他上马时,对面的清军鼓声连响。
清军旗帜挥舞,上万人的主阵开始向前推进,宣大军的炮弹已经耗尽,已经无法用远程攻击削弱清军。
宣大的步兵队列乱糟糟的,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家丁也无法弹压。
清军前列都是重甲步兵,他们丝毫不畏惧零散飞来的弓箭,稳定的向前推进,很快进入了七十步,清军阵列陆续停下。
许百总一拉码头吼道,“往后退!”
尖哨队纷纷调头,撤到步兵这列后方,其他骑马的家丁纷纷往后移动。步兵是防御时最重要的力量,需要众多的步兵维持阵型完整,但明军的边军体制中,从来就没有步兵的地位,甚至常常用乞丐来充数,他们是明军中装备和待遇
最差的,也是欠饷欠粮最多的,既无战技也无尊严,完全没有作战的意志力,随着家丁向后移动,步兵自动的往后退缩,阵列开始变形。
前方一通号音,弓弦震动声中,无数的弓箭飞上天空,然后斜斜的落入宣大阵中,密集的人影跌倒在地。
冲天的惨叫声四起,没有甲胄的步兵倒满一地,他们周围插满箭矢,密密麻麻的如同野草一般,没有中箭的步兵拔腿就往后跑。
清军的第二轮弓箭射击很快到来,宣大阵线处于崩溃的边缘,中军发出鼓音,旗帜在挥动着发令,但丝毫不能阻挡混乱的蔓延。
秦九泽拉着马,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