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仍是木色的腰牌,而并非是游骑兵的绿黄两色腰牌,当下对他道,“过了浮渡这一关,你便可领游骑牌了。”杨光第赶紧应了一声,他以前本是塘马,因为会识马养马,被这个旗总调入了哨马,月饷高出一两,这对他不是一笔小钱,游骑在军中地位高,几乎比得上炮兵
,更重要的是杨光第特别喜欢干游骑。
当下摸摸坐骑的脖颈对旗总道,“就是它一下水就不听令,总是往回游。”
旗总扫了扫马头,“这是匹好马,跟它多练几次便成了,马名取的啥。”
“大火。”“土气,土气也成,一把火烧光那些流贼。”旗总说罢嘿嘿笑了两声,打马往前去了,杨光第仍应了一声,低头摸摸坐骑的鬃毛,这匹马是到游骑队之后领到的,
是正宗的战马,比他以前骑的塘马矫健,单日行军路程能达到两百里,而且短途加速也很快,唯一缺点就是入水后不听令。携马浮渡是游骑兵的最后一项考核内容,他考了两次都没通过,光靠能养马是不够留在游骑队的,但他因为识字快,又被安排修正地图,如此才能继续呆在游骑
队中。所以他得认真的把这差事办好,一路上杨光第仔细记录,不但要核对路程、查看地形,甚至还要查看各处水井是否有水。按照游骑的条令,襄阳地区这样的地形上,每个时辰行军三十五里至四十里,然后休息半刻钟,旗总带着队伍时快时慢,不停的与杨光第核对路程,临近第三次
休整前,游骑队接近了谷城。
尖哨官道上发现了西营的马兵,旗总赶到前方观察,以前西营从不会在汉水东岸阻拦,但今日却直接在官道拦截,不许官兵靠近河道。旗总估算了一下对方的数量,拦路的流寇有近百,转头朝三个队长道,“他们不许咱们过去,便是河道干得厉害,不想咱们看到那些地方,那就更要去,一队居左
,二队中间,三队居右,三队各自散开,每伍五人必须保持目视之内,发现涉渡点后要记下地方,出发!”
三个队长各自叫喊一声,三十多名游骑离开官道,队形逐渐分散,流寇的马兵随即反应,大部拦截往西下官道的安庆游骑,因为那边靠近河道。
从东侧下官道的第三小队立刻加速,想绕过拦路的位置,流寇马兵又分出一部下了官道阻拦,双方在野地中开始追逐。
杨光第的第二小队随着旗总,寻找流寇拦截的漏洞,旗总一声令下,第一小队分散开往西狂奔,流寇的队形立刻被拉开。旗总看准时机,带着第二小队打马疾驰,顺利穿过了对方的拦阻线,西营的马兵纷纷阻拦,由于名义上都是官兵,双方多少需要克制,形成的潜规则是不动刀枪
,西营多用马身阻挡,贴近之后也是用手拉拽捶打,不时有骑手拉扯着双双落地。杨光第一时紧张,手中的地图都未装进挎包,他换乘大火的时间不长,人和马的配合远谈不上熟练,便落在了第二小队的最后,身后的第一小队那边蹄声密集,
身前更是争斗激烈,西营马兵都被吸引过去,反倒没人留意他这个落后分子。
此时河道出现在左侧视野中,奔驰中杨光第抽空望了一眼,对岸有连绵不绝的窝棚,其中间岔着一些大瓦房,那里就是西营驻扎的白沙洲。
汉江大片的河床裸露出来,但江水并没有断流,从这个距离上,是看不出能否涉渡的,还需要继续靠近。
旗总显然也是如此想的,他骑术精湛,不停的变速变向,带着几个人离河岸越来越近,吸引更多的流寇追截。前方出现一段水面狭窄的河道,西营马兵明显的发急,拼命的打马,完全不顾惜马力,游骑行军了一整天,马力不如这些以逸待劳的马兵,被对方拦在前头,只
能朝东偏了一下方向躲避,没办法确认那段河道水深。
杨光第马速慢,手中还拿着纸张,一时竟无人留意,他见游骑都被阻拦远离河岸,突然醒过来一般将地图塞进布包,口中大喊道,“旗总我去探!”随即一打马朝涉渡点奔去,大火奋蹄疾驰,前方追逐的马兵此时才发现后面还有一个官兵,慌忙调头来追,杨光第却已经跑下河床,马蹄铁踩踏在河床的碎砂石
上发出噗噗的闷响。
此时对岸也出现了十多名马兵,他们朝着这段河道赶来,杨光第已经看到那些人,他的前方后方都是西营马兵,如果继续前进,将被这些人围困。只迟疑了一瞬间,杨光第勐抽马股,大火的马蹄下哗哗作响,横向奔入那段狭窄的水面,顿时水花四溅,马速渐渐降低,继续往前水深到了马肚的位置,大火还
在继续走,杨光第的脚浸入了水中。前后都有西营马兵赶来,又身处河道,杨光第心中紧张至极,随即马身开始上升,水位又降了下去,片刻间已经越过了水面,杨光第回头大喊道,“这里可以过!
”这是白沙洲第一个确认的涉渡点,那些西营马兵气急败坏,在今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