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交锋,只是一场单方面的袭击,但跟舒城山口一样,流寇达成了战术目标,守备营失去追击能力,不再能威胁他们。
“大人,抓到两个流贼伤兵审了,袭击咱们这支人马是罗汝才的老营,便是匪号曹操的那个,他的老营里面大多都在边军干过。”
庞雨转头看向郭奉友,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以前的亲兵队就由郭奉友在带,但这人的长项不在领兵作战上,此次救援江南过程中,亲兵队表现不佳,庞雨并不满意。
西侧的马兵停留在一百五十步外,一面红旗从远处丘陵后出现,在丘陵上短暂停留,马上又退回了丘陵后。
看起来这个叫罗汝才的头目十分谨慎,而且肯定听过银锭桥的炮袭,从他的位置看来,指挥老营这次突袭的,就该是罗汝才本人了。
第三局的步兵守卫在车架之间,流寇的马兵暂时是没有再次攻击的机会。
但庞雨相信他们肯定还有其他后手。
果然片刻之后,一队流寇的马兵离开西侧的大队,往乌衣镇奔驰而去,庞雨猜测他们的目的,是烧毁今天经过的木桥。
清流河沿途布满支流,从乌衣镇到目前的位置,除了乌衣镇的三座桥之外,还有上桥、下桥和倪家桥三座桥梁,其中的上桥就是木桥,流寇马兵只要烧毁木桥,守备营就入了重围。
这更像一种心理战,知道自己陷入重围,守备营士兵的士气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举起远镜在周围观察,朝向北方时庞雨停了下来。
远镜中出现了流寇的步卒,他们正从百家桥的方向赶来,数不出人数,但队列很长。
“流贼的步兵。”
庞雨收起远镜,回头看向队列,官道上横七竖八的破烂车架,还有百余名死伤者,现在出现的步卒,说明流寇要对守备营进行围攻。
现在已经是在死地,这再次证明,在清流河沿岸附近的平坦地形上,守备营的步兵虽然训练有素,但面对大批骑兵时,仍是被吊打的份,流寇在多年流窜中形成了飘忽不定的战术,他们不需要冲击步兵阵列,就能将步兵陷入绝境。
队列中弥漫着惊慌的情绪,守备营只是一支新兵为主的队伍,远远不是能征惯战的精锐之师,连续三天的高压之下,现在又被围困,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以现在的状态,庞雨连那个渔村都走不到,队伍就会被冲垮。
“就地扎营。
第二司沿官道向西布防,所有车架留在官道上,将牲口和物资卸下第一司沿此处种鱼塘向北布防第三司以目前队头位置向南布防,待所有队伍扎营定再行调整,亲兵步兵和陆战兵向东布防。”
庞雨扫视周围一番,“把铲子发下去,各司按局轮流挖掘壕沟,准备防御战。”
夜幕降临,相隔三里的两军都点起了篝火,但规模比起庞雨在江上所见,便如萤火一般。
无论是守备营还是流寇,都没有足够的柴火,之前经过的流寇大队将官道沿途扫荡一空,此时双方都找不到柴火,流寇靠着百家桥以北的营地运送来一些,庞雨则把为骑兵准备的草束用来烧火,然后便是官道上那些破损的车架。
流贼步兵赶到的时候,守备营已经有粗略的防线,沿河有不少的种鱼塘和水塘,这些都为守备营的防线提供了便利。
那位叫曹操的流寇头目没有发动攻击,也在附近开始扎营,北面不断有人送来器械、帐篷,双方相隔三里扎营。
守备营沿着官道设下营地,官道和上面废弃的车架就是西面营墙,这样他们可以将那些辎重利用起来就地使用。
整个营地不大,东南角传出的惨叫声在夜里大家都能听到。
下午那次短暂的突袭中,有上百人死伤,其中重伤的有二十多人,他们忍不住巨大的痛苦,只能不停的嚎叫。
这对守备营的士气又是严重的打击,现在这样的野营里,庞雨没办法将伤兵和军队隔离开来,帐篷也无法隔绝叫声,如果有房屋就要好得多。
巡视了伤兵之后,庞雨走回营地的中心位置,各部的主官都等在那里。
地上摆了一圈马鞍,都是从死去的马匹上取下来的,庞雨随便选了一个,等他落座后其他人也跟着坐下。
由于打了败仗,气氛有些低落。
侯先生咳嗽一声开口道,“禀大人知道,那些雇来的马夫都看管好了,有几个扰乱人心的都绑了。”
他停顿一下又道,“大人说过流贼打仗是为求食,咱们守备营掘壕固守,里面又无钱粮,他们必不会舍命来攻。”
周围人都看着庞雨,军队出师不利,又死了这么多人,大家心情都不好,庞雨作为统帅肯定更是如此,这一点连参会的陈于王也不怀疑。
庞雨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看着东北方向,大家以为他在走神的时候,庞雨突然道,“审了几个流贼,今日与我交战的,以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