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些民夫汇集好了再来找老子。”
“旗总你记着水,一会就凉了。”手下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就出了门去。吴达财躺回床上,那花狸木的纹理看着就是那么顺眼,他以前连看也没看过这种木材,但听军中一起当挑夫的士兵过,这张床就要值他们一年的军饷,可以预见的将来
,他也是买不起的。
“百总,打死个百总。”吴达财咬咬牙,“但庞大人可不能出事。”
……
滁州东葛驿南方,庞雨刚刚放下远镜。
在他的身边,安庆守备营的队列仍在前进,最前方是一队铁甲步兵,他们前方一里外的丘陵上有数十名流寇马兵的身影,庞雨感觉又变成了舒城山口的形势。因为在猛虎桥的孤注一掷,庞雨的骑兵只剩下四十人还能作战,其中还有近二十人不善搏杀,只能用于查探道路水源等,从越过江浦北方的山区进入滁州之后,守备营的
侦察线就被流寇压制在两三里之内。
“你姥姥的,早知道就不去抢猛虎桥。”庞雨朝地上啐了一口,猛虎桥的胜利带来了很多好处,以庞雨当时的目标来看,浦子口距离江浦只有十五里,步兵也能对流寇形成威胁,作战时还有南面江岸可以作为依托,流寇骑兵受到很大限制。其后的发展也明,猛虎桥大捷对流寇确实形成强大威慑,逼迫他们撤围退走,庞雨顺利达成此次军事行动的目标,还能在南京大肆炒作捞
取其他利益,骑兵的损失完全可以接受。但现在张国维突然改变作战目标,守备营需要深入内陆,缺少哨骑就显得极度窘迫。哨骑只有二十余人可担任前哨,流寇百余马兵部署前方,完全压制了守备营那薄弱的
哨骑,滁州的丘陵地形让庞雨的远镜作用大减,除了附近两三里范围,其他都是战争迷雾。
这使得守备营只能以步兵担任前锋,一路驱赶那些哨骑,大队前后拉开距离,辎重必须走在中间,行军十分缓慢,今日才走到东葛驿。
此处距离滁州仍有六十里,张国维的交代他往滁州去追贼,并没有只追到滁州,庞雨也没问,他打算到了滁州再派塘马去句容请示,如此可以耽搁几。这是庞雨初次离开应巡抚辖区,到外地就是真的客兵。作为明朝腹地,一般情况下去往外地,都会有文官或监军领兵,与地方好打交道,也防止官兵闹事,但庞雨没到
设监军的级别,史可法则远在安庆,张国维更不可能来领兵,他就成了一支孤军。自从流寇肆虐中原以来,这种武官带领自己营头到处追侥情况越来越多,特别是湖广、河南两处地方,流寇分作许多股四散掳掠,官兵也只能不停分兵追剿,没有那
么多文官可以去领兵。这种情况也有朝廷体制,庞雨进入凤阳巡抚辖区,按朝廷体制就该归属凤阳巡抚指挥,但通往凤阳的道路被流寇截断,所以也没有实际的可行性。守备营只能独自行军,
目前最了解他们位置的不是凤阳巡抚,也不是张国维,而是前方不远处的流寇。
“把那两个向导带过来,问问东葛驿还有多远。”
郭奉友立刻安排亲兵去带人,那两名向导是从浦子口请的,一个是做头口生意的,一个是行商的。
两人很快到了马前,庞雨还没开口,就听左侧一声警炮。
庞雨举起远镜,左侧丘陵间冲出一支数十饶马兵,朝着队伍中间的辎重队直扑而去,
“鸣金,停止前进。”
中军号鼓敲起当当的锣声,守备营立刻停下,中间的第二司往辎重队左侧布阵。
流寇马兵飞快接近,蹄声一阵急过一阵。庞雨倒不惧怕他们冲阵,通过审问那些俘虏,他对流寇越来越了解,只要自己营阵坚固,无论老营还是马兵,他们一般都不会直接冲击军阵,所以这次也是向着辎重队去
的。他更担心的,是流寇不断的骚扰,使得守备营士兵紧张又疲惫,这会让战斗力大减,之后流寇可能会在某处大举围攻。
辎重队里面一片混乱,那些在浦子口招募的马夫惊慌的叫喊,惊吓到了马骡。
几头骡子拖着车架冲出官道,发疯一般在野地里狂奔,车架很快就撞坏,连带着骡子也受了伤,倒在地上成了一堆废品。附近的一个旗队慌张的躲避,队形大乱。“蠢驴。”庞雨骂了一声,心中发誓再也不雇骡车,现在才知道以前骂人蠢得像骡子是有道理的,这种动物比马更胆,而且对人类的安抚接受度很低,一旦受到惊吓就狂
奔乱跑,对自己饶威胁比骑兵还大。
一些弓手在步兵掩护下开始交战,那些马兵远远抛出一波轻箭,立刻打马向西,在百步外停下,又向守备营的后队方向慢慢移动。跟着东侧也出现一队马兵,他们东面通往六合的大道接近,对着辎重队的位置,守备营两面设防,队列完全停止。这已经是今的第三次,牵制着守备营今只走了十里
路。
“大人,要不要属下去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