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抓你”
庞雨不等他开口便接着道,“可以告诉陈大人,这庙中此时只有五人,皆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在下却带了三个好手,谁抓谁还不一定。
大人最好不要叫人,若是在下把王崇怀交代的东西一一说出来,人多耳杂就不好了。”
“我我,你敢要挟本官。”
陈仕辅站起身来,脸上肌肉不停的抖动着,一副声色俱厉的样子,但把声音压得很低,“王崇怀即便有交代的事,都是他自己干的。
你这是造谣中伤栽赃陷害,本官行得端正,绝不怕你诬陷,本官不怕,不怕你”
“陈大人应该怕才对。”
庞雨抖抖青色长衣,这衣服在他穿来真是觉得不便,不过此次是去捐监生,不穿一身青衿不太妥当。
他也不等陈仕辅招呼,径自往左侧客座上坐了,整理一下衣服后看着他道,“因这满城的冤魂,每晚都在问一个问题,为何明明有一人提前两日收到预警,却没有告诉他们,让他们变成了只能埋入大坑的尸体,变成了冤死的鬼魂,不知那人在这城中,晚上可敢安睡”
陈仕辅急促的呼吸着,“你休要胡说”“他们更是要问,干下此等滔天恶行之人,一旦被朝廷知晓,会不会拿入京师凌迟处死,一块块的把肉割下来,叫个两天两夜才死。”
“你好胆,你小小年纪竟敢要挟朝廷命官,你竟敢,你是那马”陈仕辅瞪着血红的眼睛,突然想起一个可能,这句话没说完,突然全身一软,跌坐回了座椅上。
庞雨也不劝他,从怀中拿出一块沙壅小口小口的吃起来,堂中一阵渗人的寂静。
陈仕辅脸色灰败,两眼再无任何神采,只能躺在椅中发出粗重的喘息,连口水流出来挂在胡须上也丝毫不觉,若不是胸膛还在起伏,便与一具死尸无异。
等了好一会,庞雨手中沙壅还未吃完,眼角一直留意着陈仕辅的情况,那陈仕辅还躺在椅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庞雨探头仔细看了片刻,确定陈仕辅不是被吓死了,然后才笑笑道,“陈大人当日那么大胆子,敢在衙门里面杀报信之人,今日轮到自己了,怎地是如此模样。
陈大人先勿惊恐,你方才问我来此作甚,在下此时告诉你,在下是来给陈大人指点一条生路。”
陈仕辅还是没有反应,只是眼珠稍稍动了一下,接着连续转动了几下,呼一下坐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庞雨。
“你到底是何人”
陈仕辅眼睛通红,剧烈的呼吸着,如同野兽一样看着庞雨,“你今日既来找本官,便不是要向朝廷告发,你想从本官这里得到些什么”
“陈大人早些这般想便对了,何苦把自己吓个半死。”
庞雨看了手中残留的小块沙壅片刻,一把塞入了嘴中,然后微笑着转向陈仕辅,“但陈大人说,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是不太妥当的,我更喜欢交易一词。
在下原本出于义愤,要给宿松百姓讨一个公道,准备去苏州向抚按两司告发,不过随后想起,或许可以与陈大人达成一个双赢的交易,交易最重要的是公平,我手上的东西,对陈大人价值一条命,陈大人要拿出符合这价值的筹码,你我各取所需,才是最好的结局。”
陈仕辅呼吸平缓了些许,他仔细看着庞雨的脸,庞雨泰然自若,丝毫没有局促的感觉。
陈仕辅从外貌得不出任何判断,这人看着很年轻,但偏偏有超出年龄的沉稳,动作行事都不像少年人,这种气质在那是官宦世家的少年身上能看到一些,但那些世家子沉稳归沉稳,毕竟没有在市井中历练,这种绑票要挟的事情,是决计干不出来的,一时实在猜不出是什么来头。
陈仕辅又缓缓坐下,此时才想起把口水擦掉,“这位,还不知这位公子贵姓,想从你想与本官交易什么”
少年用低沉的声音道,“陈大人是安庆通判,手中自然有我要的东西,陈大人不妨先想想。”
陈仕辅神色变幻,思索着道,“你提到官职,本官是通判不假,但所谓漕运、江防、劝农等事务,多是各县执掌,府衙不管那庶务。”
“那陈大人既无筹码,这交易便取消,陈大人等南京锦衣卫上门提调便可,在下告辞。”
庞雨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去。
陈仕辅在背后大喊道,“公子留步万请留步”
庞雨根本不理会,已走到门口。
“本官想起来了,本官手上有万亿仓,有万亿仓,二十八楹的大仓,城内还有几个小仓,也都用得。”
陈仕辅扑出公案,急迫的追出来,只是心中太急,方才又吓软了腿,一个不稳跌在地上。
他顾不得仪容,在求生欲的支撑下,匆忙的爬起来拉住庞雨的袖子,口中急急的道,“盛唐渡口的廊房、城内各仓外廊房,都是本官管得的,还有那江上漕船,本官能整理行船,还有沿江巡检司,怀宁各处哪里田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