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似乎乱民领头的人还未确定,但能肯定是桐城某一伙势力,总是比流寇好对付。
想起焦国柞是快班的人,庞雨忙低声问道,“大哥,这两日你们快班干啥呢?”
“老子干这快班可是倒了霉了,城中到处都是抢夺财物的,今日破门盗抢便是十三起,这狗管事还想叫老子去拿汪国华,凭汪国华也配老子拿他!”
“那汪国华张孺是啥人,真的确定不是流寇?”“他那德性当不了流寇。”此时不同平常,焦国柞不再跟庞雨摆脸色,压低声音认真道,“就是另外一伙家奴,以张孺、汪国华为首,里面的迎门梁可能是那黄文鼎,今日早
上悬尸之时,有人在城东见过他们了。”
焦国柞所说的迎门梁是土匪中的代称,有时又叫先锋将,一般是最能打杀,经常当前锋的角色。焦国柞又摇头叹道,“没想到汪国华他们这么敢下手,方才仵作去刑房回话,言称殷登是被小刀把颈项斩了无数次,死得惨烈无比,不知下手者何人南门那吴丙倒是一刀
断头,都说看到是黄文鼎下的手,此人是个武举,砍个头不在话下。”
庞雨轻轻嘶一口气,黄文鼎一刀断头算是厉害,但那小刀砍头想想便瘆得慌,而且可见下手之人性情狠厉。焦国柞面有忧色,“以前张孺他们一伙也是城里一霸,老子跟他们打过不少交道。他们与那时的户房罗司吏勾连,牙行、典当、赌档的买卖多有涉足。后来赵司吏顶首之后,郑老、殷登一伙方占了上风,仗着家主的家世将赚钱的行当抢夺干净,因以前结过怨,吴丙和殷登还专门欺辱张孺等人,许是逼得急了些,但从未曾想张孺他们敢聚众
作反。”
“那张孺汪国华他们到底有多少人,都能打杀否。”“他们一伙以前有三十来人,如今被郑老他们抢了赚钱买卖,许是没那么多人了。但他们敢起事,必定是从哪里拉了人来,我方才从北拱门门楼过来,胡家庄那方人不在少
数。”
庞雨摸着下巴,“远了看不清,要不咱们兄弟去胡家庄看看。”焦国柞头摇的拨浪鼓一般,“老子不去,四乡的贼子都往胡家庄去了,谁知道他们到底要干啥。不少人都认得咱们是衙门的人,一旦认出来,正好杀了咱们祭旗举事,老子
岂不是亏得慌。”
庞雨听了觉得有理,这种事情还是要稳妥一些好,打探消息也不急于一时。
此时堂上那吴家管事怒喝,抓住李班头的衣领便要殴打,旁边的王教谕和训导赶紧拉住吴家管事,尽量把双方分开。
焦国柞看得呸的一声,“如今还要摆乡官的架子,还把自己当真官呢。老子不伺候,老子要是去胡家庄拿人,跟着他吴家姓。”
说罢便顺着六房的门廊往外跑了,庞雨左右观察,原本各房中不多的人又溜了不少,快班如今恐怕连十个都凑不齐,再看乱成一团的大堂,庞雨微微皱起眉头。
……
“刘婶你怎地没走,这两日不会有生意了。”庞雨回到宜民门大街时,刘婶正在封最后一块门板。刘婶满脸忧色,抬头看到庞雨,竟然激动的一把抓住了庞雨的衣袖,“雨哥儿你可回来了,这啥世道啊,刘婶一家就靠着门市了,咱的财货都在此处,走不了啊。早间看你
们铺子关着,你那没过门的媳妇担心得紧,总算放心了。你看咱们都是一家人,咱家要是有点啥事,你可不能不管啊,特别你媳妇还是个黄花闺女,哎呀咋办呀…”庞雨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没过门的媳妇,上次给刘婶挖了一个聘礼的坑,刘婶至今还没回话,以刘婶铁公鸡的性格,那五十两银子确实能要她老命了,绝不是一个容易的决
定。
庞雨连忙劝说嚎哭中的刘婶,“早晚都是一家人,刘婶你放心,咱自己命不要,也要护得咱刘家妹子周全。”
此时周围还在的街坊都围过来,庞雨以前办事不靠谱,但最近开窍之后连县丞都称赞,又是衙役,代表着官方的权力,大家都有种天然的信任。昨晚杀人放火,今日桐城县衙几乎没有采取有力措施,城外贼人设旗招人,城中治安形势更不容乐观,留下来的各家都忧心忡忡。所以街坊下意识都有些想要依靠庞雨,
纷纷要求庞雨要承担起街道的治安管理任务。庞雨见众人围着自己,颇有种受重视的优越感,举起手对众人道,“各位街坊你们放心,不是山陕流寇,不过是些本地乱民。但城里终归是乱子不少,衙门一时管不了,但
咱们自己要管。衙门不靠这屋子安身立命,咱们不一样,咱们阖家老小都指着这门市过日子,里面还存了各家的货,谁都丢不起。”
一个男街坊道,“雨哥儿你说个章程,此等时刻,咱们正该邻里相助。”
其他人纷纷赞同,显得对如今的庞雨颇为信任。庞雨迅速的竖起手指,自信满满的道,“咱们要自保,便是两件事。一防火,二防盗,三防抢。大家要组织起来,不能一盘散沙。每家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