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宫有绘画班之前,延朗是跟着康州美院的一个教授学画画,那个画室在康州美院那挺远的,公共交通不方便,所以需要我接送。”郑谨解释着说,“公司的事有职业经理人经手接管,我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不过是个能跟着吃股东分红的挂名董事长,有专业人士在,我一闲杂人等懒得去应卯。更何况,我……”郑谨艰涩的话音一顿,“老头子虽然卸任了,仍然是时不时去趟,我估计也不太愿意见到我,还是少给他添点堵吧。”
顾杉敏锐的听出,郑谨艰难的咽下的是那个“爸”。
郑谨有个一言难尽的家庭,虽然商场上腕力十足游刃有余,但大概是所有时间都贡献给追逐金钱了,跟家里的妻子一年难得能见上一面。年近五十仍没有一子半女。当时郑谨的母亲是郑总的秘书,仗着年轻漂亮耍了点小手段就爬上了郑总的床,并侥幸有了孩子。本以为可以“母凭子贵”一跃跻身上流人士,谁想到对方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生完孩子给了一笔抚慰金就想把人打发走。
愚蠢的女人自然是不甘心,以为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弄的满城风雨就能保有自己“二太太”的身份,甚至“取代正宫”。谁想弄巧成拙的将一场跳楼逼婚的闹剧假戏真做了。
而出生不久的郑谨,就被痛失爱女的外公外婆抱回了家。
直到郑谨上小学,郑父以接受更好教育为由把孩子抢了回来。
然而所谓抢回来,也不过是市区里买了一所不大的公寓,陪伴在年幼郑谨身边的是走马灯般更换的保姆家政。
想着郑谨那跟小白菜一般凄惨的身世,顾杉也不想再去计较太多了。
可顾杉的“母爱情怀”刚酝酿出个影子,身旁的臭小子又自恋的开口说,“不过我这样的美男子,也就能给七老八十的老头添堵了,公司里的女性成员看到我都是心情舒畅的。”
顾杉瞥了身旁的人一眼,感觉自己刚隐约冒出来的一点温柔,瞬间随着汽车尾气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