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以为,你哪一天没有战胜病魔,云亦烟会无动于衷?”
“至少她不会过分悲痛,永远的沉浸在失去我的痛苦里。”
“你错了。”云含影回答,“她会痛。只是她的痛,是无声的,是藏在心底的,是不能和任何人说,甚至在外人面前,还要强装无所谓的!你知道吗,霍景尧,这种暗地里的痛,比明面上的痛,更折磨人。”
霍景尧平静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感受过。所有人都以为我风光,我就要维持着这种风光,半点都不能垮。实际上呢?我过得怎么样,你最清楚。”
霍景尧扬起的手,慢慢放下,放下。
他看着电视机:“云含影,我警告过你的,但你还是踩了我的底线。收拾一下,离开京城吧。这座城市,永远都不要再来了。”
“我不走。”
“这由不得你。”
云含影笑了:“就算我现在被你撵走了,云亦烟也会把我捞回来的。”
霍景尧脸色微微一变:“你找她了?”
“你消失的这几天里,她来过京城一品。我和她谈了。”云含影十分坦诚,“她答应过,会保我。因为,我是让她知道真相的人啊,她欠我一个人情。”
霍景尧真恨不得掐死她。
他就不该把云含影留在身边,当初心肠再硬一点,这事就天衣无缝,不会泄露了。
可惜,他对云含影的这一点点心软,却跟云含影本人没有一点关系。
只是因为云含影,姓云。
他不想对云亦烟的亲人,太过赶尽杀绝。
云含影站起来,四处打量着,手指轻抚过真皮沙发,头顶的水晶吊灯璀错夺目,光洒在她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走了的话,霍景尧,这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她说,“云亦烟不会这么快就跟你和解,你也不可能是哄她去认错。这么大的房子,你会体验到孤寂感的。”
“闭嘴。”
“你明明是有爱人有孩子,有家有父母的,什么都有的人。为什么还过得如此可悲呢?”
云含影极尽所能的讽刺着霍景尧。
这个男人,她注定得不到,那还不如把心里话都说出来,让自己舒畅。
“其实,你真的很可怜,看似拥有一切,但什么都没有留住。”云含影笑道,“你看起来高高在上,却连好好活着的权利都没有。”
霍景尧的胸膛不停的起伏:“你在找死?”
“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云含影看着他,“说几句心里话,不过分吧。”
“我让你走,你才能走。我不让你走,你连京城一品的门都跨不出去!”
“云亦烟说过保我,除非你会和她对着干。”
霍景尧的死穴,被云含影牢牢的抓住。
她蹲了下来,手搭在霍景尧的腿上:“你发现,自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的那一刻,心里是很无助的吧?你有没有过死的冲动?一了百了?”
“我相信你肯定有……霍景尧,因为,我都有过这样的想法。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就是我知道云承知是你的亲生儿子的时候。五年,我用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青春,来陪着你,付出了所有的心思,却是一场得不到结果的一厢情愿。”
“我不争了,霍景尧,你是云亦烟的,我抢不过她。”
云含影的手慢慢滑动,落在他的膝盖上:“现在,一个身患绝症,坐在轮椅上,数着日子过完余生的男人,我又有什么好争抢的呢,我云含影,双手奉还给她。”
“啪”的一声,霍景尧的耳光重重的打在了云含影的脸上。
这力道非常大,云含影直接就摔倒在地上,脸颊上出现清晰可见的五个手指印。
她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云含影却没有喊疼,反而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你和云亦烟,就做一对苦命鸳鸯吧……我会在远处,默默的看看你们,如何生离死别,如何痛不欲生!”
“滚!”霍景尧双手紧紧的抓着轮椅,上半身往前倾,目眦欲裂,“给我滚!”
云含影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我会滚的。霍景尧,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爱上你这个人!”
霍景尧随手抓起旁边的花瓶,扬手就朝云含影砸来。
他是真的被激怒了。
霍景尧一直都是非常绅士的人,有涵养,再怒再气,不打女人这一点,是他的底线。
可云含影,破了他的例。
云含影没躲。
好在,花瓶砸偏了,摔在她手边,四分五裂。
摔碎的时候,溅起来的碎片落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红痕。
她像是没知觉似的。
“霍景尧,你为云亦烟破过很多次例,你的许多偏爱宠爱都给了她……没想到,这一次,我也占据了你的一项例外。你应该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