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看不清,身边人的模样。
而她听得最清晰的,是孩子的哭声。
她更悲痛了。
云亦烟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嗓子都要哑掉了。
可是,再怎么哭,她的霍景尧,回不来了。
她的爱人,她的老公,她孩子的父亲,永远的离开了她。
“妈咪,妈咪,我要爸比,爸比在哪里……呜呜呜呜……”
孩子的哭声,更是在云亦烟的心口上撒盐。
她深吸一口气,甩开身边人的手,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随后,云亦烟竟然直直的就往桌台的边角撞去!
她想要寻死!
“亦烟!”
“啊!”
“云亦烟!你干什么!”
“停下!”
尖叫声,慌乱声,充斥着耳膜。
可,云亦烟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想要去陪他,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她都想要和霍景尧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手腕忽然被攥紧,眼看着,云亦烟就能够撞上去了,可是,一股大力,强行的把她给拖拽回来了。
甚至,云亦烟都能够听到,骨头“咔嚓”的响声。
她被拽了回去。
因为拽她的人,力道实在是太大,所以,自己也控制不住力道,和云亦烟一起摔倒在地上。
“你疯了云亦烟!”
“你还有孩子!”
“你要是和霍景尧都没了,你让孩子怎么办!”
“他还这么小,就要当孤儿吗!”
“你清醒一点,冷静一点!”
云亦烟只是哭,嚎啕大哭,好像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在这一刻流尽。
“如果,”她抽噎着,“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他的异样,就能多陪陪他,能鼓励他战胜病魔,不要消极对待,也许他就不会这么快的,就离开这个世界……”
云亦烟泪流满面。
所以,当她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泪流满面。
枕头上,都有了湿润的痕迹,那是被她的泪水打湿的。
她睁着眼,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隐约透进来的一点点光亮。
云亦烟发现,她不仅在哭,而且,还哭得直抽抽。
这个梦境,太过真实了。
真实到……让她觉得,身临其境。
像是真的参加了一场葬礼,霍景尧的葬礼。
她抹了一把脸,手上都是泪水。
梦里的点点滴滴,都还清晰的刻在她的脑海里,想忘都忘不掉。
而梦醒前的最后一句话,更是在她耳边回响
“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他的异样,就能多陪陪他,能鼓励他战胜病魔,不要消极对待,也许他就不会这么快的就离开这个世界……”
梦境和现实,似乎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傅君临说,霍景尧病了。
时乐颜说,霍景尧病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病,病到什么程度,值得他们,都来找她呢。
她是什么灵丹妙药吗?
还是说,她是霍景尧的唯一解药。
云亦烟坐了起来,打开灯。
昏黄的壁灯,照亮了整个房间,让她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她把杯子往上拉了拉,裹住自己露在外面的肩膀。
深秋了,温度低,她怀着宝宝,如果要是着了凉感冒了,很麻烦的。
云亦烟就这么怔怔的坐着,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整个人还沉浸在梦境里的悲伤情绪里,无法自拔。
是她想太多了吗?
霍景尧那么年轻力壮,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场感冒,就威胁到生命。
可是,可是……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云亦烟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
是不是,这个梦在告诉她,她该回一趟京城,看看霍景尧。
就看看他。
这样的话,她的心会安定一点,不会再做这样的噩梦,被缠绕着。
霍景尧,她真是上辈子,欠了他太多,于是这一辈子,她要这样一点一点的来还债。
云亦烟重新躺下,可是,再也睡不着了。
哪怕,她有着强烈的困意。
她害怕,再做一个类似的噩梦,她害怕再次从睡梦中,哭着醒来。
云亦烟就这么熬着,一点一点的等待天亮。
终于,在她翻了无数个身之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远处,有公鸡打鸣的声音。
天,快要亮了。
云亦烟起身,下了床。
八点整,聂铭准时起床。
他路过云亦烟的房间的时候,多看了两眼,看着紧闭的房门,心想她还在睡,就不打扰了。
孕妇嗜睡嘛。
聂铭昨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