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尧轻声说道:“亦烟,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幸福安康。不管我活着,还是死了,我都将永远祝福你,守护你,我也依然……还爱你。”
这话,随风轻飘,没有回音。
云亦烟不会听到。
“这话,你应该当着她的面说,”云含影缓缓的走到他身边,“不然,就没有任何意义,只是说给自己听。”
“我是说给我自己听。”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你还爱她。”
霍景尧转身:“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会不会真的办理离婚手续。”云含影笑了,“霍景尧,我一直都以为,你对我太狠了。现在看来,你对自己,更狠。”
“做你该做的事情,说你该说的话。我不想反复强调。”
他说完,就要走。
云含影伸手拉住了他:“霍景尧,你把我拉入到这场算计里来,你毁了我一辈子。”
“我会在其他方面,补偿你。”
“可是以前的我,再也回不来了。”
“一开始,是我不好,对你动了利用的心思。”霍景尧淡淡答道,“但,你也很乐在其中,欣然接受,不是吗?”
云含影望着他:“那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她恨你了,离婚了,我……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先这样吧。”
霍景尧拂开她的手,弯腰上了车。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是有巨大的差别的。
云亦烟看似落魄,其实,她是被保护得最好的那个人。
云含影看似胜利,拥有一切,实际上,她什么都没有,输得一塌糊涂。
霍景尧看着云亦烟的车远去,云含影看着霍景尧的车远去。
最爱的那个人,往往最卑微。
可是,云含影的爱,对霍景尧来说,什么都不是,低贱如野草。
坐在车上,霍景尧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离婚证”这三个字。
他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反反复复,用微微粗糙的指腹,去感受字体的粗糙。
脑海里回想着在民政局里的一幕幕,看着她明显有了些许光彩的眼眸,霍景尧想,她在慢慢的从这段婚姻里的伤痛走出来。
挺好的。
“咳咳咳,咳咳咳”
车厢里,回荡着霍景尧的咳嗽声。
他的手,伴随着不自觉的轻微颤抖。
症状越来越明显了,他每天晚上,腿抽筋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一晚上会抽好几次。
每次都是十几分钟。
这些,霍景尧都能忍。
他能习惯,能接受,但后续越来越严重的症状,会一直伴随着他。
骄傲的他啊,哪里舍得她陪他吃这个苦。
又哪里愿意,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从一个健康意气风发的人,变得佝偻,变得脚步不稳,坐轮椅,手发抖,直至死亡。
霍景尧闭上眼。
他即将要掉下来的眼泪,也都被藏了起来,收了回去。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喂?”
“是我。”傅君临的声音响起,“你们……办理好手续了?”
“嗯。”
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秒,才继续响起声音:“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难不成还能假的离婚?”霍景尧笑了,“除非,我健康无忧,是医院误诊。”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关于谁的。”
“云亦烟。”
霍景尧当即回答:“说。”
声音铿锵有力,还带着明显的迫不及待。
“她前两天找过我,一起吃饭。”傅君临说,“她的意思是,她要辞职,而且不会再回来的意思。我提出过为她永久的保留职位,方便她随时回来。但……她拒绝了。”
“什么?她这是要永远离开京城,再不踏足?”
“是的。”
霍景尧握紧了手机,十分焦急:“你怎么不劝劝她!”
傅君临叹气:“我肯定劝了啊,但她态度坚决,我劝也没有用。”
“她,她……”
霍景尧一时间,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也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想到,云亦烟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是,两个人是离婚了,但总归还生活在一座城市,还就职于同一家集团,就算再怎么避开,也会有见面的机会。
哪怕,她躲开他,不愿意见他他藏起来,不敢见她……
但,他可以偷偷的角落里,远远的看上她一眼,这颗心,也就安了。
现在云亦烟这么一走了之,想见,多难。
“你如愿以偿,把她伤得彻底,彻底到要把以前的一切都斩断,”傅君临说,“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半晌,霍景尧开口:“那,就都随她吧。她开心就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