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店的服务员将玉子烧、米饭、烤鱼和味增汤放在餐桌上。
不过三人却都没有动筷子,对面Ameko坚定的眼神让武田彻也叹了口气。
水产店老板点起一支香烟,“何必呢,再过两个多月你就要去中国了,为什么还要掺和到这件事情里来。”
“我想知道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在你的心底某处还是在爱着妈妈的,对吗?”
“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感情什么的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武田彻也不置可否,抽了口香烟道,“年轻时我曾经也以为自己会一直深爱某个女人,但事实是这么多年过去我都快忘记她的样子了。”
水产店老板顿了顿,“不过不管怎么说,终究是我亏欠了你们,怎么样,菜菜子她过得还好吗?”
“妈妈她现在很好,只是对当年的事情还有些念念不忘,但她曾经亲口跟我说过她已经不恨你了,你只是……还欠我们一个真相。”
武田彻也闻言陷入了沉默中,看得出他并不想再回忆当年的事情,可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也没法再瞒下去了。
过了不知有多久,直到香烟快要燃烧到他的手指时,水产店老板才重新开口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错误,我这辈子所犯下的最后悔的错误。”
接下来水产店老板终于讲述了自己隐藏多年的故事。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日本的经济进入最后的疯狂,土屋洋介就是在那个时代出生的,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和那时绝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土屋洋介也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直到《广场协议》签订后,美元对日元开始疯狂贬值,日元的购买力达到了巅峰,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对出口业毁灭性的打击,日本由盛转衰,进入失落的十年,巨大的反差让这一代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高额的债务压力让土屋洋介的父母不堪重负,在唯一的住所被银行收回后,绝望的选择烧炭自杀,祖父母也在接连不断的噩耗中相继病逝,然而人生所遭遇的巨大变故并没有让土屋洋介沉沦,反而铸就了他无所畏惧的性格,用后来发掘他的车队经理人的话来说
——这孩子是个天生的斗士。
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仿佛完全没有害怕这两个字。
凡无法杀死我的,必将使我更加强大。
土屋洋介在二十多岁时迎来了他的人生巅峰,在欧洲赛场屡创佳绩,还拿到FIAGT大奖赛纽约站亚军,之后和车队闹翻回国,没过多久又取得D1GRANDPRIX东京站追走赛冠军,在日本漂移界他是传说一样的人物。
那时的他已经站上了山顶,然而依旧无法得到满足,迫切的渴望着新的挑战,于是决定开始对DK的头衔发起挑战,只花了不到一年时间已经把22个区的地下顶尖赛手纷纷挑落马下,只剩下最后的练马区。
“练马区的最强车手叫浅野直人,那是个很疯狂的家伙,他自创了一套死亡竞赛跑法,在约定的时间选取一段高速公路,破坏护栏,设置好入口和出口,参赛赛车在高速公路上逆向行驶,谁最先活着抵达终点谁就是最后的赢家,有时候为了增加刺激性,他还会故意把警察也引入游戏中。”
“这……这根本就是自杀吧。”Ameko听到规则后完全傻掉了。
“浅野直人坚信只有最勇敢的车手才配得上享有胜利,而所有想要挑战他的车手都要接受他所制定的游戏规则,尽管现在看来很愚蠢,但只剩最后一场就能赢下DK的头衔,那时年轻的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的。”
武田彻也用打火机点起第二支烟,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们约定好比试的时间,除了我们两人外,参赛的还有我最好的朋友,新宿区的最强车手小林亮,赛道是我们一起选取的,有四十公里长,三车道,平时的时候车辆密度适中,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当天到了那里时突然开始起雾。
“小林建议放弃这次比赛,另行更改时间,我看得出浅野直人其实心里也已经同意了,毕竟他只是一个享受在死亡边缘游走刺激的混蛋而已,并不是真的打算去死,当时那种路况,危险性也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但是那混蛋显然不想放过这个嘲讽我们的机会,他知道我一定也会投赞同票,因此自己就投了反对票,说我们都是懦夫。
“那时的我年少气盛,于是一怒之下也投了反对票,最终结果2:1,比赛照常进行,这时候浅野直人的脸色终于变了,而我却感受不到任何报复快感,因为我们三人都已经骑虎难下。”
“之后所发生的的一切更是证明了我的决定有多愚蠢,那天公路上的能见度只有四五米,我们不得不都压低了车速,然而即便如此依旧被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这已经不是技术层面上的比拼了,运气反倒成了最重要的东西。”
“我们就这样提心吊胆的开了十分钟,平时的时候这时间已经够我们跑完全程,但这一次我们只跑了不到三分之一,我一直在狂按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