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皆是身材魁梧,人高马大,有的甚至是比那尉迟恭更为健魄,如果就这样将其当作奴隶,实在是可惜,而他们其中有的绝对是心有不服,如果将其杀害,也绝对是浪费了上好的人才。
刘睿这般细细思来,握拳一拍手掌便起身走向战俘营。
秋雨过后,迎来了久违的阳光,雨后的空气自是清新,一路走来,所有的工作皆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而那些人见刘睿也是纷纷停下了自己手中之事,行礼问候。
“好久没有舒展筋骨了!”刘睿面带笑意,继续阔步向前。
“诸位,在我这军营之中,可还算是睡得安稳?”刘睿对眼前这些蓬头垢面面如土色的秦兵俘虏平声说道。
眼前之人,多数是瘫坐于地,双目无神,不知在思想些什么,一脸沮丧,全部皆是抱着能做什么做成的,能活一天是一天的心态,苟活于此,只要能活着,就是好事……
刘睿的声音传出去片刻,这些神情凝固,呆若木鸡与你死尸别无二致的人才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空洞的眼神望向刘睿这边。
曾经在战场上面,他们也是见识到了刘睿那惊人的实力,自打白起被嬴政重新启用之后,便归于他的麾下,出征如此之久以来,还从未见过能与白起一战之人。
眼前之人戴着伪善的笑意,想必他那副皮囊之下,是死神一般的恶骨,这些秦兵将士终于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你……你想拿我们的命,我们没有半点怨言,栽在你手上,我也认了,18年之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人群之中传出这样的声音,一时间令所有人躁动不已。
“你想让我们怎么个死法?直接说吧!来个痛快的……”
“就是,别在那里虚情假意的笑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怨恨之声此起彼伏传来,从中可以感知道愠怒的分量,也足以说明也足以说明现在这些人根本真的还是心智未开,绝对不能为己所用。
刘睿也是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任凭耳边灌来鬼哭狼嚎的声音,怒骂之声,哀叹之声,还有隐约传来的啜泣声。
沉默良久,刘睿转身便走,对身旁的陈平说道:“先让这些人,全部都去开垦农田,种植作物!”
“是。”陈平立刻向刘睿的反方向走去,将那些人押运至农田边,怨念之声,怒马之声,从未断息,就连陈平都是听得耳朵起茧子了,恨不得给他们脸上一人一巴掌!
陈平早已是安排好曾经最早一批的韩国民众在一旁一起种地,他们正是趁新旧韩王相争之际,对申不离招于麾下的那批人。
在刘睿的统治管理之下,他们好像找回了曾经老韩王的那份亲切感与安全感,所有的战火也没有再次找上门来,烦忧也一去不回,对于韩国的状态,可以说是失望之至。也更是让他们深信,跟随着刘睿,没有半点差错,即便是现在韩国灭绝,他们也全然不会怪罪刘睿半点,一个病怏怏的国家,终究不会长久的,也根本不值得自己倾尽一生追随其君主,还不如早日另就其主,也是保的自身安稳,可以说刘睿的所行所举,皆是深得民心!而现在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韩国难民,成为刘睿的子民,永远追随于他。
在所有的秦兵俘虏到达农田之时,确实被眼前之景惊呆了,阡陌良田,满头大汗的人们辛苦躬耕于其上。黄发垂髫,鸡犬相闻,载满了作物的木车,来往于田亩之间。
眼前之景根本无法让人相信,这里是不久前才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土地,此情此景,让本是被困于此的秦兵将士不由的想起秦国故里,自己的亲朋好友,悠闲安逸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回想起来,自己这样拼死的为国效力,不正是想要让那日子延长一点吗?让那份安定更加持久一点。
触景生情,想想自己现在身居何处?对顾里的情况是全然不知,全然不晓,是否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无不是勾起心中最深处的回忆,哭声冉冉,从人群之中传来,有的人甚至以袖拂面,不愿让自己的同僚,以及眼前的敌人,看到自己,现在竟是这般狼狈。
身边是欢声笑语,自己是悄然啜泣,如鲠在喉,不知所言,不知所措,手拭浊泪,呜咽难言……
咫尺的距离,却是存在着两个不同的世界,带着极度压抑与悲澈的心情,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不知要走向何处。
“停!”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所有人皆是应声停下脚步。
蓬乱的长发挡住了双眸,原本是无神的双眼之中,好像有了一丝闪光,经历过泪水的洗礼,干裂的目眶也变得湿润。
缓缓抬起头之时,再一次被眼前所见知己给震惊到了。
眼前之人,正是刘睿,满头大汗的弓腰将手中的秧苗,一株一株,插植于水田之中,不时以衣袖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本是身着一袭丝绒白衣的他,现在也正是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若不是定睛,仔细望去,显然就被埋没于这周围皆在劳动的平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