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水声向我不断逼近之间,我在石碑上来回划动的双手也在渐渐发麻,按在石碑上的指尖好像是失去了知觉。
石碑上有毒!
我心底暗惊之间,还在滑动的手指随之带掉了一大块黑泥,石碑赫然露出几个字来:“上当了吧?”
不好!
我正想起身之时,石碑两侧同时翻出四条形同蟒蛇般的黑影。
四条直上半空的黑影在我眼角余光中微微一闪,就同时扑落在地,用鸟爪一样的前足拨开淤泥往我身侧凶猛扑进。
蒲夷鱼?
我脑中闪过一段山海经中,关于蒲夷鱼的记载之间,两条怪鱼已经游到了我脚下,獠牙毕露的向我脚踝上猛咬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想要拔刀,双手十指却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就连向掌心弯曲都难以做到更何况是出手拔刀?
千钧一发之际,我双脚猛然发力,在石碑正面连蹬了两下,起身跃上了石碑,两脚站在石碑顶端,将手插进兜里,狠狠划向雪暗天的边缘。
锋利如刀的暗器瞬间在我手上开出了几道口子,略带乌黑的血迹从我手上成行滴落。我的目光同时扫向了缠绕在石碑底座的蒲夷鱼。
传说当中的蒲夷鱼,身形像蛇,腹部生有六足,头顶长着像马一样的眼睛。出现在我眼前的怪鱼却更有几分像是长了爪子的黄鳝,最先追上来的两条蒲夷鱼在缠上石碑之后,就用前爪抓住石碑两侧,往我身边攀爬而来。
蒲夷鱼身上长爪,不用像蛇一样缠绕爬动,直上直下就能贴近目标,速度自然会快出不少。可我双手到了这会儿也没恢复知觉。
我敢肯定,石碑上涂的东西并不是毒药,而是某种可以透过皮肤使人肢体麻痹的东西,那种药物看似霸道却没能让我在短时间内全身麻痹,应该可以通过放血缓解。我故意割开的双手就是为了放血排毒。可我身上毒素未解,两条蒲夷鱼就已经冲到了石碑之下。
我目视节节攀升的两条怪鱼,双脚轻轻往鞋里一勾,两只夺命钉瞬间从我鞋尖上迸出三寸,人也跟着在石碑上一跃而起向跳向几米之外泥水当中。
已经从石碑两侧攀上碑顶的两条蒲夷鱼,见我身形跃起,毫不犹豫的从左右两侧向我身后追击而来。
我身形刚起就觉得身后狂风乍现,我人在空中无法转身,只能将双腿猛然向上缩起,我双膝刚刚缩在胸前,两条用前爪抓住石碑的蒲夷鱼便从我脚下飞掠而过,暗黄色的鱼鳞在夺命钉的尖锋面前左右纷飞之间,两条怪鱼也在剧痛当中蓦然发狂,身形同时向下一沉,把我甩在了地上。
满地泥浆在我身边四下飞溅而起,两条怪鱼一齐跃入泥水当中,往我身上狂噬而来。
我人在泥水当中一时半会没法起身,双腿却在同一时刻连环踢出,整个人也像是陀螺一样在地上飞旋而起,两只夺命钉划出的光影,犹如冷电在我身周闪耀不止,硬生生把两条怪鱼给挡在了圈外。
我曾经问过我爷,别人会内功,我们不会,真要跟人动起手来,会不会吃亏?
我爷跟我说:我一样不会内功,也说不清其中的道理。但是,我跟人交手那么多回,也品出来了一点滋味。在我看来,比武就跟打架差不多。你力气大,速度快,手眼够到就能打赢。你吃了夜叉肉,身子骨虽然还没到夜叉的程度,也有他三四成力道,一般人用刀砍不进你身子,你一拳能打断大树,打弯钢筋,有没有内力有什么区别?
我当时听不明白,后来认识了叶玄,跟他过了几招之后,我才觉得我爷说的没错。
我摔在泥里,用夺命钉阻挡两条怪鱼的时候,双脚上的力道配合夺命钉,足能撕裂钢板,两条怪鱼虽然鳞甲坚固,身上粘液又滑不留手,但是在夺命钉连击之下也一样难进半步。短短几秒之间,就被我在身上撕开了好几条口子,口中连连怪叫却始终难以靠近我半分。
我连出上百腿之后,按在地上的双手忽然有了知觉。我猛然出手抓住身上毒蛟,抽刀而起向外连出两刀,“八”字形刀光从我手中左右飞起,两道鲜血飚飞半空,被我割断了喉咙的怪鱼怦然倒地之下,我也在泥水当中向后连退了几步。
我刚才能在泥水当中拼死搏杀而没有深陷泥澡,是因为我身下泥土并没被水完全浸透,现在水流蔓延而来,我再不后退,不要说是再次对敌,就连能不能在藻泽里立足都是问题。
我仅仅向后退出五步之间,泥水当中就再次爆出一声蒲夷鱼怒吼,又有两条蒲夷鱼顷刻之间破土而出,目露凶光向我瞪视而来。
它知道,我杀了它的两个同伴,刚一出现就对我露出了杀机。
此时,地泉蔓延的速度已经加快了几成,大殿里仅剩的那点干土飞速向水中塌陷而去。浮上水面的怪鱼反而一动不动的停在了水里,目光如刀的紧盯着我的身形不放。
它是在等我落水!
我目光在怪鱼和泥水当中来回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