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不能漏掉!这一次,不可出现伤亡,不可没有所获,这是皇太孙对于此次行动的要求。
至于能不能如他所愿,他觉得,对付一个村子的人,哪怕真有什么隐世高人,他所带的人马也足够应对了。并且,他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在抵达了距离大黎村最近的桐柏县时,特意在县衙内停留了些时日,派人打探清楚,谁人与蔺槐的假身份“王夫子”走得最近,关系最好。
知己知彼,才好达成所愿。
也因此,得知大黎村有学子在桐柏县的时候,他下令将人都请了过来。先是以不知名的大人物身份出现在众学子面前,再以想要寻得“王夫子”这位高人,请他入朝为官,来问询他的下落和他在大黎村的一切过往,想要得到有用的信息。
大黎村里来桐柏县的学子都比较年轻,涉世未深,又很尊敬教导他们多年的“王夫子”,自是乐意让“王夫子”前途光明。何况眼前询问之人乃掌县大人口中的朝中大人物,便没有任何隐瞒地将自己所知全部了出来。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王夫子”的下落,但谁人与“王夫子”关系最好,谁是他的得意门生,倒是一个不落地了个清楚。
于是,大黎村的村长兼黎氏族长黎常寿,最为优秀的黎皓月,他爹黎土根,以及成为秀才的黎皓、黎皓地,黎大柱一家人,自然而然,几乎都被呈现在了皇太孙几饶面前。
在确定这些学子所知并不多,彻底探听不出什么消息后,皇太孙一反之前的和颜悦色,而是冷漠地下令,将人全部抓了起来,命人先丢进县大牢里去了。
情节反转太快,不要是大黎村的学子们没反应过来,就连桐柏县的掌县大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好的请“王夫子”入朝为官呢?怎么将他们都如同共犯般抓了起来?
皇太孙的命令中,对“王夫子”的描述,变成了“逃犯”,听闻此言,学子们大惊失色,直喊“冤枉”,然而,谁都没发现掌县大饶脸色震惊,眼中闪过了一丝紧张,甚至偷偷地看了一眼安文平。
处理完这些学子后,皇太孙派人前往大黎村,暗中盯紧那里,但凡有人从大黎村出来,出一个,就抓一个,也就是,大黎村那里,如今只准进,不准出。因为他不想这次任务之后,有任何一个漏网之鱼逃脱。否则的话,谁知道漏网之鱼是否就正好是知道蔺槐或宝藏下落的人呢?
而那个时候,终于找到机会的掌县大人,私底下见了安文平。
只见他一脸着急和忐忑地跟他:“十二少,当初可是您特意吩咐的,让下官多照顾一下黎土根的,所以,下官这些年因为他,进而对大黎村的人多有照顾,这可完全是因为您啊,若是皇太孙殿下因此而迁怒下官,您可得多为下官好话啊!”
“什么黎土根?我又不认识大黎村的人。”安文平完全莫名其妙。
“您过是您要照鼓人,专门派您身边的侍从,就是那几个大高个,壮实的人,满脸络腮胡子,”掌县大人太过慌张,有些口不择言了,绞尽脑汁地描述,想要安文平想起来,“十三年前,那个黎土根就是从军中退下来的那个莽夫。”
掌县大人着急死了,果然世家大族的子弟不靠谱,当初还想着听他的吩咐,把事情办好,挪挪位,结果,自己不仅没挪位,还在这里继续坐了个十三年啊十三年,差点把掌县之位坐穿!原来这人根本就把嘱咐自己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啊!?
听着他的描述,络腮胡,十三年前,从军中退下来的莽夫,安文平终于想起了牧家兄弟曾托付他的事情,掌县当年见到的所谓的侍从,应该是他的大舅子哥们。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的他,刚要安抚一下掌县大人,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脸色霎时间变得很难看。
“那个黎土根家里有几个孩子?”他急忙问道。
“三个,一个十二岁了,还有一对双胞胎,才两岁。当中的一个身体不好,一直在山里养病,据,最近才有所好转,下了山。”为了他头顶的乌纱帽,掌县大人多有关注黎土根的事情,尤其上次黎土根来见他的时候,聊了几句,自然很清楚他家的事情。
这个消息宛如晴霹雳,安文平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是苍白,但没再进而表现出来什么,只是安抚了掌县几句,让不要担心,将他送走后,自己却差点支撑不住,扶住了身边的桌子,慌了神。
怎么办?他的五应该就在大黎村,岳母把她放在了这里。
报应么?之前因为他的上报,牵连了澹台一族死伤无数,沦为黥奴,而现在,轮到他的孩子了!
若是五真在大黎村,他该怎么救她!?
然而,皇太孙并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来想办法,在确定了外出的大黎村人都回了大黎村,再无人外出之时,就下令启程,带上大黎村的学子们,前往了大黎村。
…………
宗武一百零四年九月十七日。
大黎村的人们,永远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