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人人都觉得黎土根的小儿子根本没什么病,牧西西这个符医名不符实,恐怕是个假符医,胡说八道的时候,小家伙发病了。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好日子,大伙儿刚下地没多久,正热火朝天地干着农活的时候,就见应该去学堂的黎皓月不知为何没去族学,反而急匆匆地朝着黎大柱家的田地这里跑了过来。
他冲到自家田边,神色慌张,一副想哭害怕的表情,急慌慌地大声叫着他爹黎土根:“爹!爹!不好了!阿瑜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因为长子的神情不对劲,头一次见他这么慌张,还想哭,以为真发生了什么大事的黎土根心中一惊,第一时间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问道。
这个时候,黎土根满脑子想的都是,有人发现安明瑜的身份了?她出了什么危险?是遇到什么问题了?真是的,就不应该让她下山,真出问题了的话,他可怎么向牧姨交代啊?
在场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竖起耳朵听黎土根父子的对话,每一个人都对黎皓月将要说出来的话表示非常关注。
“阿瑜,发病了!”黎皓月哭兮兮地叫道。
“……”发病?她会发什么病?别看她幼小纤弱,可身体壮得跟个小牛犊一样,怎么可能会病?
黎土根心里纳闷,根本不相信,所以,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再仔细看了一下自家儿子,发现他的表情很真,毫无破绽,可是望向自己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只有他们父子之间才能明白的、同情。
瞬间,黎土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就像是明瑜小小姐下山前,那段水深火热时期内常有的预感,噢,不——!他应该三十六计走为计,他想逃!
仿佛看出了自家爹亲的退却,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来意,黎皓月催促道:“爹,您快回去啊!”同时,他的脚底下挪了地方,身形微微绷紧,防止他爹逃跑。
黎土根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神无声地传递信息:儿子,你别拦着你爹我,给条生路!
“阿瑜这次发病来势汹汹,西姨说会有生命危险,南姨正在帮西姨的忙,可她们两个人忙不过来。阿瑜每次发病,您都在跟前,知道怎么做,所以南姨让我过来叫您回去。”黎皓月同情的眼神越演越烈,但脚底下始终不挪地,不退让。
父子间的默契,使黎土根听明白了这段话背后的含义,翻译过来就是:明瑜小小姐这次突如其来的惩罚来势汹汹,牧西西说有危险,牧南南正和她一起经受着水深火热,快扛不住了,得再来一个同伴共患难!
“您可要快一点,越晚去,西姨控制不住的话,阿瑜的病情会越来越严重的。西姨说了,越耽搁,所用的药越重,后果很难预料!”黎皓月强调了一句。
听在黎土根的耳中就是:回去的越慢越晚,明瑜小小姐的惩罚会控制不住,越来越严重的。牧西西说,越耽搁,明瑜小小姐放出来的毒蛊越可怕,后果很严重!
曾经在山经历过的水深火热并没有因为下山后的美好生活而彻底忘记,反而在这一瞬间,清晰地浮现在了黎土根的脑海中。
于是,正竖起耳朵关心黎皓月带来什么消息的所有人都感到意外,黎土根家的小儿子竟然发病了的时候,就看见黎土根突然间跳跃出了田地,飞速冲向了他家院子的方向。
黎皓月的速度也很快,紧跟在了他爹的身后。至于田地间黎家老宅的人会不会跟来,会不会去老宅跟奶奶报告这件事,还有同村的那些人会不会起了八卦之心也跑来,他就不管了。
阿瑜私底下跟他说了,她需要“发病”一次,让村里人见到,免得总有人盯着“黎皓玉”的亲事不放,同时,也好给她戴面具的事情安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当然了,她话语中略微提了一下爹和西姨、南姨他们自从下了山后,不如山那么懂规矩了的话。
黎皓月瞬间明白,她是觉得他们太不像话了,明明阿瑜和他都以身作则,亲自示范过,教他们礼仪,结果,这三个大人做不好表率,自从下山后就松懈了,实属不应该。
至于阿瑜用毒蛊来惩罚他们的事情,黎皓月一点都不反对,甚至还赞同,因为,阿瑜说了,这是为他们好。
可越跟在他爹身后,黎皓月越觉得不对劲,他爹是往自家院子那里跑去,可速度是不是有些快了?照这样下去,嗯,他爹根本就是在往他家院子后的山跑去的吧?
黎皓月发现了真相,几个起落,就拦在了他爹面前。
“爹,您这是去哪里?阿瑜那里需要您过去。”黎皓月对自己的爹无奈道,就知道他想逃之夭夭。
“你跟着我做什么,赶紧去族学,这里有你爹我,不用你操心。”黎土根装傻,转移话题道。
“我昨晚就跟二堂哥说了,让他帮我跟夫子请个假,今天家里有事。”黎皓月毫不为他爹的话所动。
好你个儿子,昨晚?这是有预谋啊,都不跟你爹透露一下!黎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