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城古水巷素来幽静,这里都是大宅阔院,要想在古水巷有一套宅院,要么有钱,要么有权。
巷子座落在西城,古水巷尾,有一栋宅子颇为畅阔。
已是深夜,古水巷内一片死寂,巷内的各家寨子也都息了灯火。
一道身影从侧墙翻入院内,轻手轻脚地绕到东厢房,在窗户上轻轻敲了敲,没过多久,听到里面有脚步声靠近过来,这人才低声道:“是我,快开门。”这才到了大门前。
大门被打开一道缝隙,身影钻入进去,立刻道:“赶紧收拾一下,带上金银细软,其他的不要管,叫醒两个孩子,咱们连夜出城!”话声未落,却感觉脖子上一凉,随即灯火亮了起来。
只见到面前几步之遥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人,自己身侧站着一人,手中拿着弯刀,大刀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宇宇文承朝!”这人瞧见椅子上那人,大吃一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椅子上的自然就是宇文承朝。
宇文承朝和胡驼到了龟城之后,换了一身粗布衣衫,暗中打探唐无痕的住处。
唐无痕作为狼骑副统领,在龟城自然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要打听到他的住处,实在不是困难的事情。
宇文承朝手中拿着刀,一双眼睛如同狼一般盯着唐无痕,淡淡道:“我说过,只要我不死,你全家都要死。”
唐无痕冷汗冒出,向里屋那边望了一眼,忽地跪倒在地:“大公子,求你大人大量,我罪该万死,可可是求你饶过我的家人。你是西陵有名的英雄好汉,祸不及家人,你”
“你似乎忘记,家父是死在你的手里。”宇文承朝声音森然:“你们全家的性命,似乎也抵不上家父一条命。”
唐无痕苦笑道:“我知道我害死长义候,罪该万死,可是冤有头债有主,我带人埋伏你们,确实该死,但要杀你们的人不是我,我虽然确实恨你们宇文家害死了甄侯爷,可是我小小狼骑副统领,又怎敢对侯爷下狠手。”抬头看着宇文承朝,恳求道:“大公子,你杀我千回百回都不为过,我我只求你开恩,饶过他们。”
宇文承朝淡淡道:“我现在和你说话,如果你以诚相待,我或许会手下留情,只要有一句假话,你自己知道后果。”
唐无痕忙道:“大公子问什么,我都会如实禀报。”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唐无痕犹豫一下,终于道:“大公子,那晚你也看见了,黑羽夜鸦突然出现,他们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对我们下狠手,就是要杀人灭口。”
“你的意思是说,指使你伏击我的是黑羽夜鸦?”宇文承朝冷笑道:“你觉得我会相信?”
唐无痕道:“我知道大公子未必会信,但这却是千真万确。我们提前两天就知道了你们行程!”还没说完,宇文承朝脸色微变,厉声道:“你说的提前两天是什么意思?”
唐无痕道:“你们离开奉甘府城的前两天,我们就知道你们的行程,晓得老侯爷要进京。”
宇文承朝目中寒光
划过。
老侯爷进京,那是极其隐秘的事情,莫说进京的日子,就是在离开奉甘府的那一天,也是悄无声息,尽量不让人知道。
他从侯府挑选了十多名精锐护送老侯爷,事先也并没有告之那些护卫是要进京,只待出城之后,才向众人透露了实情。
他就是担心老侯爷的行程为人所知,别有居心之徒会趁机发难。
知道出城的那一天开始,晓得老侯爷进京的人也是凤毛麟角,除了自己的几名心腹胖鱼等人,也只有西陵都护姚慕白以及黑羽将军等寥寥数人。
唐无痕见宇文承朝脸色阴冷,顿时不敢说话。
“继续说。”
唐无痕忙道:“是。我们知道老侯爷的行程,就事先做了计划。老侯爷是朝廷的勋爵,自然不能大张旗鼓围杀,只能以小部分人埋伏偷袭,我们选中的地点是斟酌再三,那里是进京的必经之路,所以1”
“不必说这些。”宇文承朝打断道:“我要知道,是谁指使你带人设伏?”
“我们知道甄侯爷在宇文郡遇害,统领大人也在那边战死,狼骑群龙无首,我只能暂代统领。”唐无痕道:“甄郡郡守杜鸿盛派人向我们颁下命令,狼骑兵原地驻营,不得擅动,否则以谋逆论处,当时营中上下人心惶惶,不知道将面临怎样的责罚。我是狼骑副统领,营中将士都追问我狼骑该何去何从,我无可奈何,只能赶到龟城,找寻杜郡守,想知道朝廷会如何处置我们,可是还没进城,却遇到了黑羽夜鸦!”
“你怎知遇到的一定是黑羽夜鸦?”宇文承朝问道。
唐无痕道:“我听闻过黑羽夜鸦的打扮,那天在半道上遇见的就是夜鸦的打扮。”
“是黑羽夜鸦的打扮,也未必是黑羽夜鸦。”宇文承朝道:“你难道没有怀疑是有人假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