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紧随其后,到得崖边,陈芝泰清了清喉咙,忽然提起两只板斧,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叮叮叮”之声,连续六下,这才冲着对面喊道:“我是陈芝泰,放下吊桥,我有急事要禀报大当家!”
秦逍瞧见对面人影闪动起来,很快就听到对面回道:“三当家的,明天早上再过桥不成吗?”
“少废话。”陈芝泰大声道:“我他娘的抢了几十车粮食回来,现在不报,难道要让大当家等到明天早上?这些粮食如何安排,还要向大当家请示。”
“三当家稍等,我们马上放桥。”对面一听粮食,顿时骚动起来,陈芝泰扭头向大公子等人道:“大公子,过桥之后,你们紧跟着我,千万不要乱走动。山上岗哨甚多,有些地方不是谁都能够靠近,要是走到不该靠近的地方,会惹出麻烦。”
“你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宇文承朝等人都是穿着盗匪的衣衫,甚至都扎着头巾,昏暗之中,乍一看去,与山寇没有两样,低声问道:“我们的面孔生,对面不会认出来吧?”
“这倒不用担心。”陈芝泰低声道:“山上经常有新人过来,两百多号人,除了平日经常在一起的,大都面生得很,丁子修也认不全手下的人。”
这时候已经瞧见对面开始缓缓将吊桥放下来。
“对了,大公子,有个事儿我差点忘记。”陈芝泰低声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何事?”
陈芝泰老脸微红,低声道:“山上有个女人,是是二当家张树宝的女人,其实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二夫人喜欢我,我对她也也有些怜惜,所以我求大公子到时候不要伤了二夫人。”
“明白了。”宇文承朝十分干脆:“张树宝要杀了,但二夫人留下来,到时候我做主,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情人终成眷属?”陈芝泰一怔,但马上显出欢喜之色,低声道:“这样做,有些不好意思,传扬出去,别人会说我不仗义,抢夺二嫂,不过既然是大公子做主,我只能遵从。”
说话间,吊桥已经落下来,刚好落在崖边。
陈芝泰神情一敛,再不废话,握着双斧,第一个上了桥。
胖鱼唯恐这陈芝泰玩花样,紧随其后,手握刀鞘,但凡陈芝泰有异动,立刻出手斩杀,他自问要斩杀这个大块头,并非难事。
宇文承朝向秦逍等人一点头,跟在胖鱼身后,接下来秦逍和大鹏也上桥,宁志峰殿后。
这吊桥倒也牢固,从上面经过,虽略有晃动,但并不剧烈,还算稳当,秦逍往下瞥了一眼,只见到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知道这要是落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几人看似漫不经心,但却都是全神戒备。
对面的两处巨岩上,都竖起一座箭塔,箭塔上面挂着油灯,依稀可以看到每座箭塔上面有两名哨兵,都是背着长弓。
“三当家的,弟兄们可恭喜你了。”一人上来拱手笑道:“几十辆车的粮食,弟兄们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吃上一年半载了。我已经让人去禀报大当家,告诉三当家立大功回来了。”
“你倒是速度快。”陈芝泰拎着大斧子,也不停步,大摇大摆往前走:“放心,有了赏,少不了你们几个。”
“那弟兄们可谢过三当家了。”吊桥边众人纷纷向陈芝泰拱手。
秦逍跟在后面,左右观察了一下,吊桥边有六七个人在执勤,吊桥是以巨型的大木轮控制,一左一右两架大木轮,操纵着吊桥的起落,他知道只要出手将两架大木轮毁掉,吊桥自然再也拉不起来。
但他却也瞧见,吊桥边上,有数只大木桶,里面散发着一股腐油味道。
陈芝泰的演技着实不错,淡定自若,领着几人往前走了一段路,折向一条小径。
鸡公峡地势险峻,道路崎岖难行,虽然明显经过人力开凿修路,但道路曲折交错,许多地方狭窄无比,真要打起来,很难做到一拥而上。
越往山上去,秦逍就越是吃惊,山上许多地方搭建了工事,特别是一些分岔道,故意堆上乱石荆棘藤蔓。
宇文承朝看在眼里,也是颇感意外,心知就算袁尚羽带人冲过吊桥,杀到这边来,要想将山上的山匪一网打尽,那还真不是简单的事情,必然也要付出不小的伤亡。
陈芝泰作为鸡公峡三当家,对道路自然是十分熟悉,走了好一阵子,来到一处开阔地带,这里搭建了不少房舍,自然是营寨所在,深夜之时,山匪们自然早都歇下,一片寂静,只有几名巡夜的执守。
秦逍看在眼里,心想这丁子修也算个人物,山寨倒是部署的有模有样。
穿过营寨,前面出现一座木屋,屋里点着灯,便是门外也竖着一根火柱,油盘放在上面,里面生着火,照的四周颇为亮堂,两名山匪一左一右守卫在门外,陈芝泰回头道:“那里就是大当家的住处。”
宇文承朝见那里只有两名山匪,顿时更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