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天色不早,正要转身离开,却忽地瞧见从那条巷子内又走出一道身影,那人一身黑衣,戴着一顶斗笠,帽檐下压,昏暗之中,也看不清楚他的脸。
秦逍微皱眉头,姑娘前脚从巷子里出来,斗笠人鬼鬼祟祟跟在后面,这让他心下起疑。
龟城人流频繁,虽然有都尉府维持一方秩序,但龟城少不了鸡鸣狗盗巧取横夺之事。
眼见得斗笠人便要消失在人群中,秦逍不再犹豫,盯住那斗笠人背影,紧随其后。
那斗笠人显然是没有想到身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盯着前面姑娘的踪迹尾随,却也并没有发现秦逍一直跟在他身后。
这般在城内转了好几条街,秦逍一开始还只是怀疑斗笠人是否在跟踪那姑娘,一路下来,已经完全确定。
姑娘这一路遇到皮货店、胭脂铺、首饰铺,都会进去转悠一圈,或许是因为在面馆的遭遇,身无分文,倒也没有买一件东西,只要那姑娘在店铺转悠,斗笠人便会找一处地方遮掩起来
,但暗中却一直盯着那姑娘,秦逍如同黄雀一般,也一直盯着斗笠人,想瞧瞧这斗笠人到底意欲何为。
几年前城中就发生过采花盗的案子,好几名姑娘遭了毒手,后来采花盗被抓住,供认作案前会在街市上找寻目标,一旦看上哪位姑娘,就会暗中跟踪,找机会下手。
难道斗笠人也是采花盗?
寻思之间,跟着那斗笠人转到另一条街上,却猛地发现,本来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的斗笠人竟然凭空消失了踪迹。
秦逍心下吃了一惊,明明看到那斗笠人转到这条街上,自己也就在转角处耽搁了瞬间功夫,那人怎可能消失?
这条街道颇为冷清,没有几个行人,斗笠人的装束十分显眼,很容易就能看到,但此刻街道上稀稀落落的行人中,却偏偏见不到那斗笠人半点影子。
秦逍皱起眉头,不自禁往前缓步而行,边走边打量左右,虽然没有看到斗笠人,但那姑娘的身影却在前面不远处的书画店里。
“为何跟着我?”秦逍身后猛地响起冰冷的声音。
秦逍身体一僵,那声音近在咫尺,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人的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赫然转身,只见到那斗笠人果真出现在自己身后,不过两步之遥,此时靠的近,已经瞧见那人腰间挂着一把刀,斗笠遮挡住他大半张脸,只瞧见薄薄的嘴唇。
“我跟着你?”秦逍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那人出现在自己身后,若非发出声音,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由此可见对方实在不是善于之辈,勉强一笑:“我何时跟着你?”
“你出了面馆,就一直跟着我,尾随了四条街。”那人也不抬头,声音冰冷:“你想做什么?”
秦逍笑道:“这街道又不是你的,谁都可以走,你凭什么说我在跟踪你?”
“哦?”斗笠人唇角泛起一丝怪笑:“你是谁的人?御天台的还是北院的?”
秦逍一怔,他不知御天台和北院是什么意思,但听着像是地名,摇头道:“我是龟城的,你说的地方我没听过。”
斗笠人这时候才微抬头,斗笠之下,一双眼眸如同寒星一般,死死盯着秦逍的眼睛,秦逍与斗笠人目光一对,不知为何,竟是背脊有些发凉,那人的眼眸子就似乎能够看透自己的五脏六腑,犀利而阴鸷,又宛若刀锋,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如果不是他们的人,就不要跟着我,如果是他们的人,就更不要跟着我。”斗笠人淡淡道:“你会死!”
秦逍也皱起眉头,忍不住道:“你要在龟城杀人吗?这可不是任你胡作非为的地方。”
斗笠人唇角依然带着冷笑,并不说话。
“只要你不在龟城为非作歹,我也不会跟着你。”秦逍想到这样一个恐怖的人跟踪那姑娘,心下还真是为那姑娘担心:“你不要在城里害人,否则官府不会不管。”
“官府?”斗笠人上下打量秦逍几眼:“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