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突如其来地下了一场大雨,这使得道路变得分外泥泞。正骑着马儿下乡的邵汝平等人,也不得不下马步行。好在这里离疫区已经不算很快,走上半个多小时差不多也就到了。
没有硬化过的村路是难行的。邵汝平脚上花费不菲的皮鞋不断接受泥坑的洗礼,原本光鲜亮丽的外表已全然不见,回去后即便清理干净,这双鞋差不多也是废了。
不过邵汝平却并没有任何心疼,他坚定地走了半个多小时,然后终于在村口见到了闻讯赶来的村长。他没有丝毫犹豫地与村长握了握手,然后不顾村长劝阻,进到了村子。
附近几个村子最近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流行病,涉及人数数百,典型症状就是发热、头痛、呕吐、乏力等。事情被报告上去后,县政府大惊失色,马上联系县里仅有的一家诊所医生前往疫区查看,那位医生抵达后,仔细观察了患者症状,然后翻了翻上头印发的常见流行病介绍手册后,确认这是黄热病。
黄热病的起源是怎样已经不得而考了,但普遍认为是外国移民带过来的,且多发于气候较为湿热的巴西地区,银果县这里发生这种流行病,其实也挺正常的。黄热病已经在多年前被东岸人证实多数是由蚊子叮咬引起的,当时一位陆军志愿者被叮咬过黄热病患者的蚊子叮咬,结果志愿者出现了典型的症状,这直接证明了黄热病的传播途径是蚊子。
明白了传播机理,但若要预防的话,却颇多困难。事实上,东岸人开荒这么多年,早就有了很深的经验,即每到一处——尤其是热带地区——都要开展轰轰烈烈的灭蚊运动。他们通过排干沼泽、填平水坑、放干池塘等手段,减少居住地附近的静止水体。但这种方式,说实话只能是减少了蚊子的数量,不可能完全杜绝,居住在城乡的东岸居民依然要忍受蚊虫的叮咬,只不过一个程度较轻,一个较重罢了。
像银果县这类新设立的地方,开荒工作极为繁重,各类事情千头万绪,根本不可能在这方面做得多好。因此,这次附近的几个村子集中爆发黄热病,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这种病,有不低的死亡率,同时还非常影响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开荒工作,从来都让人十分头疼。
幸好附近有一支陆军部派出的巡回医疗队在工作,闻讯后立刻赶到疫区。他们的专业知识无疑是足够的,对感染的村民进行了输液,稳定人心,同时组织未感染的居民清理环境,灭蚊杀蚊,减少被感染的可能。
巡回医疗队的领队是中尉军医扬其华,刚刚上任的新华夏开拓队队长扬杰之子,与邵汝平虽不算什么深交,但也可以说是熟识,因此两人见面后稍稍寒暄了一番。
“邵县长,还好,处置及时,没有酿成大麻烦。不过,有些人家死了人,家属情绪不是很稳定,需要安抚。有些死者干脆是独身一人的,也需要处理后事,现在天气这么热,不能拖的。”军服外面罩着一身白大褂的扬其华说道。
“真是太感谢了,老扬。我们县里的医疗条件,大家都可以想象,太薄弱了。我还在想,发生了这么大的疫情,县里那几个医生顶什么用?乡村村医制度尚未完善,外部运过来的药材和医疗器械又十分紧缺,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大规模的黄热病疫情,说实话我真的挺担心的。”邵汝平紧握着扬其华的手,语气真诚地说道:“你这次这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所有疫区的百姓都要承你的情。放心吧,善后处理的工作我们会来完成的,本着一切从简、从快的原则,尽速令其家属下葬,政府想办法拿出一笔钱来补贴。至于那些单身的,也会尽快通知他们在远方的家人。唉,可惜我们这里不通电报,不然会方便很多。”
“不用谢,我们刚从东丽县那边过来,正好遇到这事,肯定是义不容辞的。虽然可能耽搁了点形成,回头我向部里打个报告说明下就行了,没啥大事。对了,看你们这么困难,这次带了不少药品过来,就多留一些给你们吧,省得带来带去的也麻烦。”扬其华说道。
东丽县是与银果县一批成立的县,下辖东丽镇(位于后世乌贝拉巴小城附近)、云桥乡(位于后世乌贝兰迪亚小城附近)、石坝乡(位于后世普拉努拉小镇附近)和良康(位于后世阿拉沙小镇附近),一共四个定居点,是全国第154个县级行政单位。
而在东丽县以东,还有房山县和任丘县,差不多是同一时间成立的,分别是全国第155个和第156个县级行政单位。前者下辖房山镇、芦村乡(位于后世伊比亚小镇附近)、万缘乡(位于后世)、万兴乡(位于后世克里斯泰斯小镇附近)和仪凤乡,一共四个定居点,七八千人口;后者下辖任丘镇、诚忠乡(位于后世阿巴艾特小镇附近)、松竹乡(位于后世邦德斯帕舒小镇附近)和白田乡(位于后世科迪斯堡小镇附近),同样是四个乡镇,人口比房山县还要少,只有六千余人的样子。
这两个县的设立,基本是为金矿区服务的,即移民过来的人就地开荒,生产包括食品在内的各类物资,以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