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炸雷响彻天空,瓢泼大雨倾盆落下。
苍茫的南非大地上,两群不同肤色,不同穿着,装备也不尽相同的军人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搏杀。其中一方是来自卡玛王国的黑人,大概有数千人的样子,这会已经被打散了阵型,散布在广阔的正面战线上。而在他们对面,是一群排列着整齐队伍的东岸军人,他们穿着深蓝色的军服,军帽帽檐下不断有雨水滴下,手里钢枪上的刺刀明晃晃的,冷漠而坚定地向前推进着。
方阵间隙内的炮兵弟兄们已经停止了炮击。这一是因为大雨,地面松软,炮弹的威力大减,二也是没有必要了,敌人的阵型已经在炮兵和骑兵的连番打击下散乱、崩溃,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他们的用武之地,需要靠步兵兄弟们上去收割胜利果实。
“噗!噗!”声连响,这是刺刀穿入人体时的声音。天降大雨,不利东岸军人发挥火器优势,但这又如何?第一混成团数千虎贲之士终日训练,又岂是那些只敢躲在后面远远放枪放箭的胆小鬼可比?事实上,敌前投弹、白刃格斗同样是重要的训练科目,而他们也不缺乏面对面展现这些技能的勇气,所以你便看到了,即便是现在正面搏杀,他们也将那些卡玛王国的残兵败将给打得一败涂地。
当然了,或许有人会说,卡玛王国的士兵已经被东岸陆军那三十多门大炮给打懵了,然后被扑面而来的精锐骑兵一冲,已经失去了阵型,且心胆俱丧、士气低落。即便偶有一些匆忙组织起来的小反抗集群,那也完全不够看,那些人一边打一边想着怎么跑,有的人甚至连刀都拿不稳,挥舞挥舞着就掉在了地上,足见其不堪一击的程度。
不过,第一团的杨大帅肯定不会同意这种说法。杨某人素来敢打敢拼,治军也素来以严格著称,打起仗来更是泼辣大胆,迅猛无匹。他最得意的战斗,应该是当年夜间登陆第乌岛,然后用一个漂亮的刺刀突击行动击溃了葡萄牙守军的意志。由此可见,杨某人带的部队,别的不谈,这意志和勇气是不用多说的,正面拼刺从来不落下风。
当然杨大帅的这种作风也不是没有引起别人的非议。有些人就认为,国家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精兵,无谓地消耗在冷兵器搏杀中实在太吃亏。一个合格的东岸陆军士兵,会在中距离上准确射击,可以连续行军数小时,服从命令,纪律性好,白刃格斗也不弱。这样一种精兵,本来就应该好好使用,以更有效地发挥他们的优势,扬长避短,而不是和那些黑人们用最原始的方式互殴,这样实在太亏。
只是,他们这样的言语,杨亮肯定不会听就是了。军人本就是铁血男儿,只敢远远躲着射击算什么?不敢拼刺刀的兵不是好兵!不敢冒着敌人炮火齐步前进的兵也不是好兵!这是杨亮一贯的看法,至今也未曾稍变。
“这次战斗打散敌人成建制的抵抗之后,务必要发扬风格,继续穷追猛打,不能让那些科萨人死灰复燃。你们要明白,未来这里是要建定居点,要移民过来的,不可轻忽。”穿着一身油布雨衣的杨亮背着双手,在略显泥泞的地面上走来走去,说道:“南非骑兵营最近有信使过来吗?”
“还没有。”联络参谋上前回答道:“最近当地一些黑八旗部落有些不稳,南非骑兵营要留着镇守。不过据说事情快处理完毕了,不日就可从陆路过来增援。”
话说南非骑兵营本来也是预定要参加此次作战的。不过临出发前,分散在河中地区的几个黑八旗部落因为移民前往北美自由邦的事情闹事,因此他们被紧急留了下来,参与镇压。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该处理的差不多也该处理完毕了,些许不想离开南非的黑八旗旗民,闹不出什么大浪来,相信南非骑兵营这一千多骑已经在昼夜兼程往这边赶了吧。毕竟,卡玛王国覆灭后,地方上仍然需要军队驻守,清扫残敌,而这种工作无疑骑兵是最为胜任的了,不出意外的话会让南非骑兵营与第一混成团下辖的第一骑兵营负责。
“这个卡玛王国也是废物。这么多年来,却始终没能收拾掉东部沿海地区的那些祖鲁人,以后还得劳烦我们去动手,真是麻烦。”杨亮已经没太多兴趣关注前面的战场了,转而和参谋们说起了战后的规划,只听他说道:“东部沿海地区,降水丰富,土地肥沃,气候也不错,是南非最能养人的地方了,相应地其黑人数量也是最多的,日后怕是免不了要我们费一番手脚。这帮不争气的家伙们,离了荷兰人、英格兰人就不大玩得转了。”
杨亮清楚地知道,打完这一仗之后,卡玛王国基本算是完了。而这个“僵尸国家”一完,南非大地上就再没有能够有效威胁东岸人的势力存在。祖鲁人、科萨人、斯威士人、通加人什么的,通通不是对手,他们一没有先进的技术水平,二没有完善的体制,即便个人比较野蛮、勇猛,但都构成不了威胁。因此,在未来数年内,针对卡玛王国旧地及南非东海岸的剿匪式作战肯定是持续展开。而伴随他们展开的,则是一步步坚定推行着的移民拓荒行动。在这一点上,其实国家也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