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岸政府也比较宽容,允许他们就近落户蛟河、化龙等地,也就是他们曾经用生命开荒的地方,允许他们在当地定居、生活。所以昨天郑德祥和阿尔梅达等人一路乘火车过来时,看到了两边大量的充满意大利风情的建筑,原因就在于此。
东岸政府对于森林开发公司,真的是比较宽容、厚道的!
今天郑德祥来到森林开发公司总部,不是为了谈生意,而是为了与吉安卢卡这位掌舵人商讨一些政治方面的东西,比如亚平宁半岛的未来等等。
“郑先生,这是你第三次来找我了。”头顶已经秃了大半的吉安卢卡站起身,与郑德祥握了握手,说道:“前两次我们的谈话内容我已经整理完毕送回意大利了。老实说,我背后的投资者们非常感兴趣,认为这是一个可行的方案,但难度也非常不小,需要从长计议。”
“万事总是开头比较困难,吉安卢卡先生。”郑德祥将外衣挂在衣架上,然后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笑着说道:“熱那*亚、托斯卡纳、萨伏伊、摩德纳、威尼斯结成攻守同盟,对你们各方都很有好处。在如今这么一个动荡的局势下,你们都懂的,法国人随时可能南下意大利,所有的意大利人都可能失去自由,被法国人奴役。你们这时候还不团结起来,等什么时候呢?法国人兵临城下的时候?”
“但事情还没糟糕到那一步。”吉安卢卡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法国人正在德意志地区征战,他们还对南尼德兰感兴趣,意大利只能在他们的征服名单上排到第三、四位。而且,你得考虑到这些国家之间的复杂的历史恩怨。我是卢卡人,我就直说了,威尼斯与熱那*亚很难结盟,摩德纳对托斯卡纳心存疑虑,萨伏伊有些孤芳自赏。这里面的情况实在太复杂了,一般人很难摆平他们之间的各种问题。”
“难道在外敌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也不行吗?我希望你能尽快帮我们确定一下框架,即应该说服哪些人,弥合那些分歧,然后才能促成各方加强信任,建立攻守同盟关系?”郑德祥听吉安卢卡仍旧是这一套老生常谈的东西,立刻出言打断道:“你不用给我介绍意大利人的恩怨史,这我已经研究过了。现在是我们需要积极地面对问题,森林开发公司在我国经营这么久,背后的投资者来自各个城邦,甚至还有君主的投资,这充分说明你们是可以为了一个目标而坐下来商讨并取得一致的,对吗?”
“以资本来促成政治上的结盟,看起来有些荒谬。”吉安卢卡依旧眉头紧皱,不看好地说道:“我不看好,但我会积极配合你们的工作的。意大利经济非常不错,但在政治上却是个矮子,联合一些城邦组建个联盟性质的组织,确实是一个不坏的主意。”
“不,吉安卢卡,你没有深刻认识到,没有什么比共同的利益更牢固的关系了。森林开发公司是一个纽带,将北意大利的诸多政治实体串联了起来,现在公司持续盈利,发展一片向好,大家的情绪都很不错,这其实是有利于增加认同感的。”郑德祥说道:“外有法国侵略的威胁,内有我们东岸做黏合剂,还有共同的经济联系,那么组建一个军事和政治同盟还是有可能的。或者即便现在不行,将来条件也总会成熟的,不是吗?”
“可以尝试一下,但我真的不看好,我太了解意大利人了。”吉安卢卡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
“好吧,先不谈这个了,聊聊贵公司的经营吧。”郑德祥转移话题道:“与左城县签署了这么大的一份协议,你们会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吉安卢卡叹了口气,说道:“开发左城县北部是有原因的,你们的交通部大概又盯着森林铁路了。他们想把这条铁路继续向西延伸,一直延伸到厚丘县西北部的乌江之畔,将铁路与水运联结起来。上帝,这又是一个无底洞,不知道要砸下多少钱才能填满。我们公司的营业利润受到粮食价格下行的影响,本就下降得比较厉害了,这次虽然新近筹集到了一笔钱,但也不能随意消耗在这些地方啊。砍树、平整路基、修铁路,这三步走下来,一千五百万里拉的资金也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哈哈,修铁路并不是亏本生意,你们的森林铁路目前不就盈利了吗?”郑德祥一听笑了,他太明白蛟河地区行署这帮官员的套路了,这次他们确实是奔着让意大利佬免费帮他们开荒、修路的目标去的。
“只能说不亏损。”吉安卢卡更正了一下,然后强调道:“修铁路并不是不可以,但需要循序渐进。一定要等周围地段的开发进行到一定程度,产生一定的物资运输需求时,再开始对这方面进行投资,千万不能本末倒置的。”
“随你吧,反正这事不归我管,你需要和蛟河地区行署的官员们好好交流一下,他们肯定不是这样想的。”郑德祥说道:“我都可以猜到他们会怎么说,‘吉安卢卡先生,企业的社会责任感在哪里?’哈哈,这一定非常有趣!森林开发公司是一家历史悠久的老牌公司,希望你能玩得过他们吧。”
“好了,我要走了,吉安卢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