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与正在码头陆续登岸的潮州兵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所以,我们从这里就能够看出,其实钦州知州也没有什么拒绝的本钱,因为他不敢保证,当钦州那小两千人与钱进宝的千余兵马交上手后不会一触即溃,那时局面只会更加难以收拾。因此他犹豫,他纠结,他怨恨,他也彷徨,颔下胡须都快被揪光了,却也没给出一个明白话。而东岸的使者却也不急,而是安然坐在知州老爷的客厅里,一边品茶一边等待。
他当然等得起!因为就在他喝茶的这会功夫,钱进宝的人马已经控制了整个码头区域,将原本窝在这里的南明捕快、兵丁什么的一概驱散,并堂而皇之地设立了指挥部,由随军而来的东岸顾问全权指挥。
而在他们后面,还有大队人马正在船上陆续赶来。其中既有剩下的两千名钱进宝的本部兵马,同时也有东岸人在香山、澳门等地募集的人马,总数大概也超过了三千,其中相当部分都是有战斗经验的葡萄牙雇佣兵。这些人抵达钦州后,东岸人在这里就有了接近六千的兵马,压制廉州府的两个游兵营轻轻松松,可以说在全府都可以横着走了。
当然他们的敌人并不是廉州府的这些虾兵蟹将,甚至连周边府县的都不是(如正在秣马厉兵的廉高总兵),他们真正在意的,还是可能从桂北一带杀来的大顺兵马。因此,东岸人在得到顺军要伐明的消息后,用最快的速度传递消息,调动各路兵马,并最终在6月上旬的时候让先头部队抢进了钦州港,而此时粤西乃至广西的各路势力还是一脸懵逼呢。
钱进宝的部队在控制码头后,很快就派人朝州城冲去,并最终确实在一个时辰内抵达了城下。城门口的衙役捕快们战战兢兢,本来还想有所表示呢,结果被凶神恶煞的潮州兵一冲,立刻灰溜溜地躲到角落里去了,再也不敢阻拦。
两千人马就这样陆陆续续开进了城,从头至尾都没人对他们进行什么干扰。钦州营的人马在军营前不断打望,却始终没有接到上峰让他们出营迎战的命令,直到最后被全副武装而来的潮州兵给逼回了营地,同时收缴了武器,整个过程异常憋屈。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家的上官(即钦州营游击)早在潮州兵入城之前就带着家人、细软逃之夭夭了。这个贪生怕死之徒害怕潮州兵会借他的人头立威,第一时间丢下部队果断逃窜,倒也挺符合南明将官的风格的。
但不管怎样,钦州城就这样落到了东岸人的手里,不费一枪一弹,没有死伤哪怕一个人,就这样兵不血刃地拿下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跟来的东岸顾问才感叹这番当真是来对了,这狗日的南明朝廷文恬武嬉,地方上军纪败坏、武备松弛,打起仗来大概是一触即溃的节奏。顺军若是杀过来的话,大概只需一支小规模偏师,几面旗帜,就可以轻松将钦州乃至整个廉州府给拿下来。
不过现在东岸人率先在钦州登陆并控制了全城,接下来有的是时间整饬武备,控制各个要点,好整以暇地等待可能到来的顺军。南方开拓队的刘队长这次是发了狠了,除开先期“借”来的潮州兵以及在澳门、香山等地招募的雇佣兵外,还打算从宁绍地区调一个新军师过去(暂定为浙江新军第五师),以策应完全。
说实话,加入一个新军师的话,东岸人在钦州投入的兵力就超过了一万三千人了。虽然其中接近一半是战斗力一般的潮州兵或雇佣兵,但至少比明军要强上很多,野战能力也是有的,不会一触即溃,这就可以了。
有了这一万多人,他们不但可以牢牢控制钦州城左近,同时还可以把人马撒出去,控制廉州府全境,并在重点部位修建起完备的防御工事,囤积起作战物资,等到顺军兵马杀过来时,可以以逸待劳。当然更可能的是,顺军见东岸人已经控制了廉州,便放弃攻下这里的打算。对东岸各类物资和机器依赖极大的他们,承受不起失去东岸这个盟友的代价,因此大概率是不会起什么冲突的。
当然东岸人的胃口可能并不止于廉州府一地。按照南方开拓队的构想,最好还是将梧州府也给一并拿下,这样可以将战线拉平,节省防守兵力的同时,也将敌人挡在广西境内。而这,也正是东岸人此番出兵的最主要的原因。
在东岸人的推演之中,南明广西全省的陷落已经不可避免,顺军从宝庆府、永州府出发的数万百战老兵不是那些腐朽的南明军队可以抵挡的。现在主要的问题在于,不能让打出了性子的顺国人将目光投注到广东地面上,这是个富饶的省份,一旦被其所夺取的话,其财政短板可以被补上很多,因此光靠广州市舶司的贸易收入就可以养很多军队了,遑论其他。
因此,东岸人这次是发了狠,直接调集军舰、兵马亲自下场,以最快的速度将廉州、梧州这两个位置非常关键的府给占下,然后再从容布置防线,好整以暇地等待顺国军队的到来。他们倒想看看,长沙的李来亨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很硬了,可以摆脱东岸人自己过活了,那样东岸人会给他们一个深刻难忘的教训的——